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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337)

何进说:“丁原却为猛将。”

“河内太守王匡,曾为大将军掾,可为合适人选。”

“却是如此。”

“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皆为人杰,可为合适人选。”

“还有呢?”

“凉州刺史董卓,太尉张温……都是人中之雄。几路兵马一至雒阳,则阉寺可除,大将军也能整肃兵马,宣扬我大汉兵威,为圣上扬名,令宵小藏匿。此乃一举数得,大将军以为如何?”

其他几路人马,何进倒是都无所谓。

唯有凉州刺史董卓……他若入雒阳,好吗?

袁绍笑道:“大将军,可是担心董凉州?”

“正是。”

“难道大将军不以为,董凉州在凉州方为虎,在雒阳……呵呵,只怕他入京,总不可能把几十万大军都带在身边。到时候大将军有各方豪杰相助,董凉州也难与大将军争锋。”

何进的眼睛,不由得再次闪亮。

“本初此言,甚好!”

“不可!”

曹操大步走出来,“阉寺之祸,古今有之。但世主不当假之于权宠……若欲铲除阉寺,只需诛杀元凶即可。只需一狱吏就可以办到的事情,何必要纷纷召集外兵?”

这话说的很中肯,荀攸、荀爽都轻轻点头。

只可惜,那董太后之死却是成了何进的心病。他实在担心,若张让等人以此为借口攻击,到时候何太后一声令下,京畿之地,又有几人可以听从他何进的调遣。

“孟德莫非怀有私心,想要害我不成?”

何进沉下了脸,“我意已决,就依本初之计。”

一边,袁绍露出一丝丝阴狠笑意,此计若成,则叔父的二虎争食,就可以开始了。

董太后,嘿嘿嘿……

何进一俟决定下来,立刻安排人行动。

曹操走出大将军府,却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长叹。

“只怕如此一来,天下必乱。”

“孟德慎言!”

荀攸正好也走出来,听到曹操的这句话,忍不住连忙制止,“孟德何处此不吉之言。”

曹操咬牙切齿道:“你看着吧,何进、袁绍,实乃元凶。”

荀攸一阵沉默,许久后轻声道:“孟德可有打算?”

“我拟辞官,回转陈留。”

“啊,孟德要走?”

曹操看了一眼荀攸,“雒阳将不会在安宁,此时不走,只怕你我都难保全性命啊。”

“孟德何出此言?”

看四下无人,曹操轻声道:“你我皆非党人……我欲回家,静观其变。若雒阳不乱也就罢了,若雒阳因此而乱……公达,只怕你我接下来,都要另谋出路才是。”

说完,曹操扬长而去。

只留下荀攸,呆呆的发愣。

你我皆非党人……

以荀攸对曹操的认识,这里面可是话中有话啊。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

难道说董太后……

荀攸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倒吸一口凉气。

第二零二章 泰山贼(二)

十一月,泰山大雪。

董俷的人马被臧霸缠在了路上,已经过去整整七天。

三千虎贲郎虽没有出现太多的死伤,但行军的速度,却变得极为缓慢。那臧霸使出了全身解数,绊索、陷坑、冷箭无所不用。迫使董俷不得不小心翼翼,行军缓慢。

七日中,行军不足百里。

期间臧霸更于雪夜时偷营劫寨,将董俷的粮草辎重一把火烧毁了八成左右。

丹阳却是出精兵,董俷所挑选的两千多丹阳精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毕竟疏于训练,还算不上真正的丹阳精兵。连番的挫折,已经让士卒们士气低迷,而那一场大火之后,更是烧得军心溃散。接连不断的出现士卒逃匿,而且情况越发严重。

董俷开始变得暴躁起来,时常酒醉。

而他在酒醉之后,更经常鞭打士卒,令士气更加低迷。

到了第十二日的时候,三千精兵几乎跑了一大半,只剩下七八百人,其中还有三百巨魔士。

卢植苦劝,但董俷却丝毫不停。

一怒之下,卢植干脆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军营。

……

“卢植真的走了?”

距离官道三十里外的深山之中,有一支人马藏匿于一个山谷内,人数大约在两三千人。

为首的一员大将,身高七尺八寸,不算太高,但是却很敦实。

剑眉、朗目,面色因常在户外活动的原因,呈现出古铜的眼色。颌下黑须,鼻直口方。

一身镔铁甲,金环束发。

站在山谷口处,神色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一员将官。

在他身后,还有两人,也是顶盔贯甲。

“大哥,我看的真真切切,卢老头的确是走了。如今那董家子营内空虚,不过几百人而已。并且军心散乱,士气低迷。若我等这时候出击,定能将其彻底的击溃。”

哪知那将领却显得很犹豫。

“孙观,那董俷虽然杀了你的兄长,可是你兄长不对在先。卢师名满天下,德高望重,他怎能……他若不去劫掠卢师,又怎么会送命。董俷乃世之虎将,且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们这么一路为难他,算是为孙康报仇……我觉得,应该见好就收。”

孙观跳脚道:“宣高,死的不是你兄长,你当然说的容易……”

臧霸身后的将领一蹙眉,“孙观,说话注意点。”

“我难道有说错吗?”孙观道:“我等是盗匪,他忠于朝廷与我等有何关联。吴敦,莫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官军吗?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你被朱儁打得无家可归,是我兄弟收留了你们。我见宣高仁义,故而将大首领拱手相让,莫非宣高忘记了?”

臧霸身后的两个将领,都是当初随臧霸一起反出徐州的军官。

一个叫吴敦,一个叫尹礼。闻听那孙观这样说话,顿时气得面皮发紫,想要辩驳。

臧霸阻拦住二人,“孙观,非是我忘记了你兄弟的恩情……只是这事情透着古怪。”

孙观道:“什么古怪?”

“那董俷,为虎狼之将,自出道以来,可称得上是战无不胜。以他的本领,当不至于如此的狼狈。我担心这里面有诈,说不定是那董家子使计,引我等上钩呢。”

孙观嗤之以鼻,“宣高难道以为我是傻子吗?那董家子鞭打士卒,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董俷或许厉害,可他手下的却尽是刚招募来的新兵。如今天寒地冻,粮草辎重几乎被我们烧了个干净,如何还能稳住军心?宣高,你莫非是怕了那董家子?”

臧霸闻听,勃然大怒。

“臧某何曾怕过人?”

“那就与我今夜一起劫营,斩了那董家子的首级。近来他军心涣散,守卫极其松懈。而且每逢一到夜里,必然会安营扎寨,喝的酩酊大醉。如今出手,正是好机会……当然,若你不愿意,我自己去也无妨。”

言语间,带着挑逗。

臧霸何等心高气傲的人物,一听这话,再也忍耐不住。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走一遭。就以那董家子的人头为赌注,谁生了,泰山老营就归谁所有。孙观,你可敢和我打赌?”

孙观嘴角一撇,“孙某有何不敢?”

当下,四人安排了细节,各自准备去了。

臧霸却突然叫住了尹礼,“大兄,我想请你回老营一趟。”

“回老营做什么?”

“我总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儿,特别是今天眼皮子直跳……我担心,老营出事。”

“你是说……”

臧霸连忙摇头,“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觉得不放心。”

“那好,我立刻带人回老营去。”

“小心孙观,莫要被他发现,落了口实。”

尹礼当下轻轻点头,“宣高放心,我晓得轻重。”

午后,尹礼带领五百人马,悄然离开了山谷。而臧霸依旧感到心神不宁,在谷中等到了天黑。

入夜之后,山里起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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