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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335)

暗自出了一口气。

董俷心道:总算是有你能看上眼儿的人物了!

哪知卢植却说:“不过此人很机灵,你若不拿出足够的手段来,恐难以令他臣服。”

“正需老师出马。”

董俷又叹了口气,卢植所说的这句话,岂不是正说到他的心坎上?

不过,听卢植这么一说,自己麾下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人物,除了张掖的贾诩、陈到之外,似乎只有麴义和班咫二人。而且这二人的使用,还要谨慎。董俷很想说出黄忠、徐晃二人的名字。可又一想,这二人虽与他交好,可未必能真正的收服。

黄忠,如今是扬州西部校尉,执掌扬州兵马,可谓春风得意。

虽然他的家眷在自己手中,可总不成真的以家眷为把柄,让黄忠抛弃大好前程来投靠自己。

那西部校尉,虽比不得董俷如今的虎贲中郎将风光,可在权力上,丝毫不弱。

徐晃亦是如此,安门校尉同样是风光无比……

那自己的手下,还有什么人可用?

卢植见董俷沉思,却笑了起来。

“西平何必紧张?你手下如今虽无大用之人,但猛将如云,亦可保自身平安。当今名士,多投靠与门阀。似你虽然贵为亭侯,可奈何你出身……再加之,你早先于党人多有冲突,那些名士自然对你多有偏见。如今之计,你可取寒士,我愿荐之。”

董俷连忙起身,“还请老师指点。”

“东观士子,大多清谈之士,可大用者不多。然有一人,名氏仪,字子羽,清恪贞素,可为大用……呵呵,你莫着急。氏仪与你那岳丈关系甚好,可由伯喈出面,代你请之。”

“多谢老师!”

“还有一人,名法衍,字季谋,扶风郿人,曾为安定太守。只因其父故去,法衍辞官回家中为父守孝。期满时,恰逢太平道作乱,法季谋就没有再出来为官。不过这个人,不可小觑,有奇谋策算。料世兴衰,是训是谘,暂思经算,睹事知机。”

董俷懵了!

这世上,真的有卢植所说的这种人物?

听上去和贾诩,相差不远。可是,这么一个人,又如何延请?

卢植看出了董俷心中的想法,微微一笑道:“西平莫要担心,此人自有我去说服。法衍之父法真,与我、伯喈交往甚密。若我出面,想必法衍定然难以驳我的面子。”

“那……有劳卢师!”

董俷还是有点晕乎乎的。

一下子出来了两个名士,而且是他从没有听说过的人,如何能不晕?

若真的和卢植所说一个样子,可真的是他董西平的福气了。不禁有些感谢那些山贼。

若非山贼出现,说不定就无法遇到卢植。

不但痛失一老帅,还丧失了很多机缘。这有些时候啊,机缘一说,真的是妙不可言。

营帐外,夜已经深沉。

董俷却丝毫不觉得困乏,谈性甚浓。

而卢植也是如此,笑呵呵的与董俷谈古论今,讲述了许多董俷从未听闻过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寒夜里起了风。

董俷正和卢植相谈欢愉,突然间听到有人叫喊道:“不好了,起火了,起火了!”

一怔,起身走出了营帐。

“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走水了……”

负责守夜的,是武安国。闻听董俷询问,他挠着头回答道:“天冷,可能是谁不小心吧。”

这时候,庞德也都走出了营帐。

董俷正想要让人去救火,却听卢植说:“西平,别忙着救火,恐怕是有人找上门了?”

“啊?”

“这火起的奇怪,你没见只是外围小火,为何出现这许多人叫喊?想必是有人想要借这火起的事由,令我士卒慌乱,而后趁机……嘿嘿,此乃小计,焉能瞒我?”

这老头子的目光,果然是锐利。

董俷也觉察到了其中的端倪。立刻下令,“庞德,立刻传令,三军勿动……”

“不可!”

卢植显然已经进入了角色,冷笑一声道:“既然人家找上门了,为何不好生迎接?”

“老师的意思是……”

“庞德!”

“喏!”

“命杂兵呼喊,作势救火。同时调集人马,让出前军大营,我等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贼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董铁、贺齐,你二人趁机寻找呼号之人,此必为奸细。”

“喏!”

“糜芳,凌操、武安国……”

“喏!”

“可在前军燃起火焰,引贼人上钩。”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董俷在一旁观看,却丝毫没有恼怒。若论兵法,谁能比卢植更强?

卢植扭头,看着董俷笑道:“西平,我欲观你虎狼之威,可好?”

“老师吩咐,俷安敢不从?”

董俷轻轻点头,见潘璋已经顶盔贯甲,做好准备。

当下沉声喝道:“来人,与我备马抬槊,巨魔士接阵,随我恭候贼人。”

第二零一章 泰山贼(一)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到天亮,贼人也没有露出踪迹。

而董铁等人也找到了火场,确有被人纵火的迹象。董俷等人暗自心惊:若非卢植在,当时只要军营中稍一慌乱,贼人定然会趁势掩杀。而招募来的新军,大都不经用。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势必就会造成全军溃败,到时候可真的就危险了。

众人齐声称赞卢植目光如炬。

可卢植,却不禁大怒。他虽看穿了对手的把戏,可对手同样也看穿了他的把戏。

这对于重新振作,准备大展身手的卢植而言,无疑是一次失败。

最重要的是,他们处于明处。而敌人呢,连影子都没有看见,隐藏于暗处。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同时,卢植对这个敌人,也产生了兴趣。不仅仅是卢植,董俷、庞德等人,也非常好奇那敌人的来历。

没想到,这山野之中,居然隐藏有如此人物。

董俷不敢继续在原地停留,立刻点齐人马,启程继续向雒阳进发。

哪知道,才走出了几里路,突然从路旁的树林中飞出一蓬箭矢。数十个新军,当场被射杀。队伍一阵骚动,虽然董俷很快就平定下来,可是庞德等人还是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再有几里路,官道上居然出现了陷坑。

坑底倒立这木椿子,一头尖锐。掉入坑中,立刻就会毙命。

又折损了十几个人之后,行军的速度一下子放缓下来。沿途忽而会出现敌骑,忽而又有冷箭。那箭矢都是用极为简易的方法制作出来,可是扎进人的身体中,就会造成巨大的痛苦。许多士兵被射伤,迫使得董俷不得不再次放慢速度,甚至以巨魔士为侦骑,四处查探。

到了晚上,共有二十几人丧命,但伤者却高达八十多人。

卢植的面色阴沉,一路上少有说话。

整整一天,只行进了十几里的路。损失了百余人,却连敌人的来历都没有看出。

扎营的时候,卢植拉住了董俷。

“西平,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太妙啊。”

董俷苦笑道:“老师,我何尝不知道情况不妙?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几天,我这些人马恐怕就会军心散乱。弄不好到了雒阳的时候,能留下来一半的人就不错了。”

这个一半,可不是说死伤一半。

而是指的军心涣散,就会出现逃兵,溜号……

可敌人,根本不和董俷正面交锋。这恐怕也是董俷自出道以来,打得最窝囊的一战。

卢植说:“西平,别着急。你为三军主帅,犹如定海神针。你若是乱了,下面的人会更乱。所以,你必须要保持镇静。你越是焦躁不安,就越是中了贼人的计策。”

俗话说的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说起来容易,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又有几个?

董俷不停的深呼吸,以平息焦躁不安的心情。如果是在平常,他大有功夫和对方周旋。可偏偏这个时候,雒阳的事情牵挂在董俷的心头,令他实在难以平心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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