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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284)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在座众人皆是文才出众的人,闻听这一句话,都流露沉思之色,片刻后郭嘉鼓掌笑道:“西平果然不凡,当初听闻小师妹嫁给西平,嘉甚敢不服。但现在,嘉服了……”

原来这儿还有一个蔡琰的崇拜者呢!

董俷不由得心中苦笑一声,却没有再开口。

来莺儿却不肯放弃,虽然明知道董俷说的有理,可那十二个字,却撼动了她的心灵,面对这丑丑的家伙,生出了一种知己的感受。

轻咬下唇,来莺儿说:“还未请教这位大人是……”

“哦,忘了与来大家介绍,这位是这两年雒阳城里风头最盛的人物……”

“莫非是那为红颜一怒而杀人的董西平,董校尉?”

来莺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惊奇的看着董俷,轻声的询问。

曹操好不酸楚的说:“原来西平有这么大的名声,升平只说是雒阳城风头最盛之人,来大家就已经知道了西平的来历。”

来莺儿脸一红,“曹大人说笑了,莺儿深处这烟花之地,自然也听到了不少传闻。我等甚敬董校尉,虽传闻董校尉心狠手辣,可能为红颜一怒杀人,却是好男儿。”

周围的歌姬们,也都频频点头。

董俷的脸都成了酱色,苦笑一声,心道若是不设法引开话题,不晓得又要说甚丑事了。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想破了脑瓜子,终于把这一段当年最为熟悉的词句说出,却让众人寂然。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曹操呢喃几句之后,忍不住站起来深施一礼,“西平,操今日方知你非但才学胜我,这品德也远胜于我。操对来大家仰慕,随发自真心,却不免掺有杂念,实在惭愧。”

董俷面红脖子粗,连连客气。

而那来莺儿的目光却是灼灼……

……

这一顿酒,只吃到了子时将近。

来莺儿少有的相陪到酒宴结束,这才告辞离去。

对于翠莺阁的姑娘们而言,来莺儿的举动却是极为少见。要知道,即便是往昔来大家有敬酒的举动,却从来都是敬罢了酒,马上走人,很少与人一起吃酒到最后。

第二天,当来莺儿的香闺门前挂起了那一副文字的时候,众人放明白了一些。

来大家这是遇到了知音啊!

而这残缺的爱莲曲,随之传扬开来,让董俷的名字更加响亮。

这是在赞美来莺儿,还是在自喻品德圣洁若青莲?自然又引起了一番激烈的争论。

有人说董俷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可有的人却认为,董西平的爱莲曲,却恰如其分的点出了来莺儿的风情,再恰当不过。

而曹操,也因这爱莲曲,而成为董俷忠实的拥趸。

逢人说董俷的坏话时,必然是好一番的争论,甚至不惜撸袖子准备动手。

董俷的日子也不好过,第二天从校场回来,就看见蔡琰和董绿两人在厅中朝他冷笑。

“姐姐,绿儿,你们这是干什么?”

“董大才子可真是好风流,一日之间惹得雒阳轰动,好本事啊。”

董俷在北宫忙了一天,怎知道他那首残缺不全的爱莲曲如今已经为人竞相传唱?

不禁疑惑的问道:“我干什么了?什么惹得雒阳轰动?”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董大才子真是好本事,当远观而不可亵玩啊!”

“啊?”

这本是董俷昨夜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蔡琰知道。

心中不免苦笑:“我昨日去翠莺阁的事情,回来后不是已经向姐姐你们说过了吗?”

“可是你却没有说,你为那来莺儿做赋一首!”

“是啊,相公你将那来莺儿比作青莲,却将我和姐姐放在何处?从未见你为我二人做赋……难不成,我和姐姐还比不过那来莺儿吗?不成,相公也要为我们做赋才行。”

绿儿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董俷的脑袋真的是懵了……居然忘记了家中还有两个醋坛子。

“这……”

蔡琰站起来,哼了一声道:“我不管那来莺儿是什么人,既然你能为她做赋,就需要为我二人也做赋一首才行。限你三十天内完成,否则休怪我们不和你讲道理。”

说完,就拉着董绿走了。

董俷有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好端端的嘴那么贱,做什么赋啊!

三十天,莫说是两首,就是半句,董俷也想不出来。可他也知道,蔡琰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女子,若是不能做出满意的诗赋来,只怕是很难过的了她这一关吧。

正在苦恼时,书房门被人推开,却见典满探头进来,“义父,练功的时间到了!”

董俷答应了一声,起身走出了书房。

这两年因击鞠联赛的赌局,董俷着实大赚了一笔。

马嵩和唐周在雒阳郊外,北邙山脚下买了一大片田地足有上千亩的土地。董俷后来干脆让人在那里建了一座村庄,将一部分博浪士和巨魔士安置在村庄中,不但减轻了大宅门房屋紧张的问题,还作为奖励,赏给了张绣、班咫、晏明等人一些土地,着实让这些人开心不少。至于为何在北邙买地,董俷也说不清楚,只是下意识……

反正是一块风水宝地,买了也就买了!

典韦和家人,以及一百名巨魔士如今居住在大宅门内,包括沙摩柯在内的五溪蛮人,使得前院校场空闲了不少。董俷后来专门划出了一个小校场,是供他们三兄弟和典家的孩子们练功所用。典满如今已经跟随董俷学了两年的锤,锤法日益精深。

走进小校场,就看见典韦他们正在呼喊操练。

沙摩柯在一旁,为甘夫人指点。这两年,二人的感情进境很快,甘夫人嫁给刘备的时间不长,感情也说不上特别的深厚。沙摩柯虽然长得难看,却是个知道疼人的家伙。比之那一派大丈夫气概的刘备,却是另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存在。

刘备的母亲,已经被董俷悄然送去了西北张掖。

这老太太留在这里,总是个碍眼的角色。特别是在沙摩柯天天找甘夫人说话之后,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让甘夫人不自在,也让董俷他们感觉着非常难受,干脆送走。

反正,保住老太太衣食无忧就好,其他的事情……

刘老太太走后,挡在沙摩柯和甘夫人之间的那根刺也就没了。加之蔡琰和绿儿在中间推波助澜,使得二人的感情得到迅猛发展。甘夫人温淑贤良,对于性情暴躁的沙摩柯来说,却是大有裨益。至少这两年,沙摩柯那火一样的性子,变得稳重不少。

见到董俷进来,典韦等人都停下来问好。

董俷笑了声,脱下身上的褂子,活动活动身体。

华佗的五禽引导术颇有玄妙,用起力来,可以让全身刚硬似铁,但松弛下来,却变成了一种很柔和的线条。不是那种夸张的肌肉男,却能给人一种极致的力量感。

这使得董俷出手的爆发力,变得更加凶猛。

典韦、沙摩柯二人联手,也要在五百招以后,才能战胜使槊的董俷。但若是要一对一的拼杀,三百招内,沙摩柯败北,五百招内,典韦败北。当然,若是董俷用锤……

活动完毕,典满上马轮锤,和典弗等人打在一起。

而董俷则趁此机会,拎起一把只有二十几斤重的木锤,呼的一下子朝着校场中的铁桩子砸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铁桩子乱颤,但是木锤却碎成了粉屑。

沙摩柯忍不住说:“二哥,这木锤怎硬的过生铁?”

董俷立刻反驳,“那王越怎能用一把短剑,在我精炼打造的槊身上留下那种印记?”

“这个……”

沙摩柯回答不出来,典韦也无法给出答案。

看着董俷砸碎了五十个木锤,大汗淋漓,如同虚脱般的走过来时,典韦终于忍不住问道:“二弟,以你之勇武,这天下少有人是你的对手,你何必如此的用功呢?当初黄大哥也说过,举轻若重,非机缘奇特不可得。你苦苦追求,却未免有些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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