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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249)

郗虑刚才丢了好大的面子,如今见董俷束手就擒,心中一阵狂喜。

“来人,把这恶汉拿下!”

有如狼似虎的公人上前就要捆绑。这一来,却惹恼了本就是强压怒火的沙摩柯。

“竖子敢欺我二哥……”

一个健步从台阶上跳下来,到了董俷的身边,挥拳就把那公人打得吐血倒地。上去一把将郗虑抓下了马。只见沙摩柯环眼圆睁,怒吼道:“欺负我二哥,我撕了你!”

“三弟,住手!”

董俷过去一把抱住了沙摩柯,将他给拖了回去。

但郗虑,却已经被沙摩柯那凶神恶煞的举动吓得屁滚尿流。甚至连谢援都有些对他不屑。

人家不为难你,你他妈的逞什么威风?

“三弟,你若是再胡闹,休怪我不认你做兄弟!”

“可是二哥,他们……”

沙摩柯也是那憨直的脾气,被董俷这一威胁,立刻停止挣扎,可是心里却很委屈。

这边典韦也上来抓住了沙摩柯。

“二弟,我看这些家伙不安好心,你……”

董俷深吸一口气,“公道自在人心,当今皇上乃圣明之君,自然会给我一个公道。”

说完,他松开了沙摩柯,笑了笑,转身向大理公人走去。

“前面带路!”

谢氏兄弟现在也说不清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董俷的样子,确实问心无愧。

难不成真的是被人陷害?

若是这样的话,只怕我们这就坏了一家忠良的名声。

不过听董俷这句话,兄弟二人却忍不住笑了。

这货是被人抓,还是要去做客?还‘前面带路’……堂堂大理公人,却成了带路小厮。

真虎狼之将!

“兄弟,你看这事情……”

谢援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古怪。董西平这个人……虽然莽了些,有时候直了些,却不似一个奸人啊。而且这一次谣言起的古怪,岳丈的亲随出现的,也很古怪。”

“你是说,董西平可能被人陷害?”

“我说不好,反正我觉得,这后面说不定有人在暗中操纵……哥哥,你我现在去见叔婆,把情况说明白,再详细的了解一下。咱可不能做那陷害忠良的帮凶啊。”

谢家兄弟想到这里,带着人立刻走了。

郗虑押着董俷到了建春门外,建立于白马寺旁边的大理监牢,将董俷锁了进去之后,灰溜溜的回家。

这一次,可真的丢脸丢大发了……

……

皇城长乐宫中,汉帝正在和年仅五岁的皇子协玩耍。

刘协出生于光和四年(即公元181年),如今年纪尚小,虽有些孩童的懵懂,却很懂事。其母王美人死的早,所以被董皇后所收养。关于王美人的死,有很多种传闻。其中最多的,莫过于何皇后毒杀的版本。为了保护刘协,董皇后就把他带在身边。

而刘协的哥哥刘辨,比他大五岁。

有时候,人起了好恶之心,就很难改变。

怎么看都觉得刘协聪明,怎么看,都觉得刘辨轻浮懦弱。

汉帝眼看着刘协,心里的不痛快就会烟消云散。正玩耍时,有宫人来报,蹇硕求见。

蹇硕是汉帝很宠信的小黄门。

虽然是太监,却生的颇有男子气。身高八尺,膀阔腰圆,更天生神力,骁勇异常。

汉帝伸了个懒腰,抱起刘协,在龙椅上坐下。

这也是董俷通过蔡邕进献的礼物,坐着也却是舒展许多。

汉帝没见过董俷,只是这个名字却听到了不少。好像最近,围绕董俷而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

很好奇,总想找时间见一见,却抽不出空。

中午听张钧说起董俷杀了皇甫嵩的事情之后,汉帝一怒之下命令缉拿。

可回宫中一想,那董俷再恶,再莽,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却没听人说过他有大逆不道的举动。

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于是就拍出蹇硕,去打探消息。

蹇硕进了房间,先向刘宏请安,然后把郗虑抓捕董俷的经过说了一遍。

汉帝听完,却不禁笑了。

“那董西平真的是这么说?”

“奴婢要是有一句谎话,请皇上斩了奴婢的头。”

汉帝也知道,蹇硕很少在外面和人打交道,对自己忠心耿耿。

“精忠报国……这小家伙倒也会说话!”刘宏笑道:“全天下人都说朕昏庸,可那小家伙却能说出公道话。朕何尝不想有作为,可这权臣当道,我又有什么办法……不过,他既然要我给他公道,朕怎么也要站出来给个公道才是。这样吧,明日伍琼大理审问,蹇硕你就再辛苦一趟,替朕去看看,可别让这小家伙受了委屈。”

“奴婢遵命!”

待蹇硕走了,汉帝长叹一声。

“母后,您说朕该怎么办?”

董皇后一直在旁边聆听,突然一笑,“皇上何必如此烦恼?您需要的,是忠心于您的人,谁忠心就选谁好了……那董家子一介武夫,而且还是蔡翁以后的女婿。您信不过那董西平,难道还信不过蔡翁?”

“我何尝不知……只是有些时候,我也是很难选择啊。”

汉帝说完,看着儿子,笑道:“一只手是为朕开疆扩土的忠臣;一只手是朕也无法离开的重臣……我儿,你该如何选择?”

刘协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见汉帝伸出两只手,也笑嘻嘻的伸出两手,放在汉帝手中。

“呵呵,我儿聪慧,才五岁,却已经明白了帝王之术的关键……平衡,可朕又要平衡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建春门血案(二)

已经是后半夜了,伍琼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终于得空坐下来,吃一点东西充饥。

几乎整整一个晚上,他这府上就不停的有人拜访。

从朝廷大员,到太学院的那些名士,纷纷而来,所谈论的话题,也只有一个。

惩治凶手,为皇甫嵩伸冤,为许劭报仇,为士人扬眉吐气……

总之,在一夜之间,全雒阳的人都变成了董俷的敌人,而董俷也被千夫所指,更成了一块放在砧板上的肉,任由他们宰割。董西平的性命,也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但伍琼真不这么认为。

且不说那份证词上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就一定能治董俷的死罪吗?

在众多义愤填膺的士人当中,伍琼还算是能保持清醒。董俷也许算不得什么,可他身后,还有蔡邕,还有大将军何进至今都没有表态,甚至连皇上都没有给出定论。

而最重要的是,董俷的老子董卓,如今还带着十几万大军在凉州和反贼激战。

难不成杀了董俷,董卓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说别的,董卓只需坐视羌人反贼长驱直入,就足以让原本就不算太平静的江山社稷变得更加动荡。到时候,这笔帐怎么算呢?

整个雒阳,有数不尽的士人。

可为什么就没有人替大汉的江山社稷去考虑一下?

那饭菜入了口,也变得没有任何味道。伍琼就坐在书房里,捧着碗呆呆的发愣。

“夫君,可是为天亮后的事情担心?”

伍琼的妻子出身于小户人家,平日里操持家务,颇为贤惠。

虽说不上漂亮,但却有小家碧玉的味道。伍琼平日里,对妻子也是格外的敬重。

听到妻子询问,伍琼强笑一声,“你也看到了,这一晚上宾客不断,所求的事情只有一件……我不喜欢那董西平,但这件事里面蹊跷甚多,我却不能去冤枉人啊。再者,此事牵连甚广,我担心一个处置不好,就会惹出大麻烦,那才让人担心。”

“夫君可是不想掺和这件事?”

伍琼点点头,“我确实不想掺和。你看今天前来的人看似很多,可重要的人物却一个都没有出现。不管是那董家子身后的人,还是袁太傅,都没有站出来说话。只怕此事也并非太傅的本意……可如果因此而得罪了太学院的人,也不是我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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