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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237)

“喏!”

“把所有坐下来,丢掉武器的女人拿下……将这女人拉出辕门外,枭首示众!”

如狼似虎的巨魔士立刻行动起来。

丢掉兵器,坐在地上的女人,大都是鸾卫营的军官。

一眨眼的工夫,十几个女人就被揪出了队列,更有成蠡拖着那个和董俷说哈的都伯,向辕门外走去。

“大人饶命!”

都伯这才醒悟到,眼前这位校尉大人可不是和她们玩儿过家家的游戏。

就听身后董俷阴森森的说:“我不管你们以前如何,也不管你们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这里是鸾卫营,是在军中。搔首弄姿的事情,别让我看到……卫兵就是卫兵,在这里无男女之分。尔等今日记住,在这鸾卫营中,违我将令者,格杀勿论!”

辕门外,追魂鼓声响起……

一颗血淋淋的螓首,高悬于辕门之外。

旁边,是那军司马的人头,扔滴着血,染红了辕门大地。

远远的,负责监视鸾卫营的羽林军吃了一惊。

这鸾卫营的主将,如走马灯似的换了无数,却从没有人像今天这样,进门就杀。

这个主将,莫非是疯了不成?

有些羽林军还想凑过去,在这里看守,难免会有些监守自盗的人。

但很快被人拉住,轻声道:“你可知那鸾卫营的新鸾营校尉是谁?凉州刺史董卓之子,大名鼎鼎的虎狼之将……把月旦评的许劭先生都敢气死的人物,你过去找死不成?”

那羽林军,立刻缩回了头。

远处,有一队车辆行来。

押车的,却是董铁、马嵩和十名巨魔士。

有人要过去阻拦盘查,但发现这车队中的巨魔士,和董俷带进鸾营的人居然是装束一样,也就立刻明白过来,放车马同行。

不过很眼红!

堂堂羽林军,这装备却比不上一个刺史的私兵吗?

此时,鸾营之内,一阵哭号惨叫。

董俷下令,所有丢掉兵器,坐下来的女人们被拉走,每个人赏二十军棍。

掌刑的,是任红昌和她的虎女们。

这些姑娘虽恨其不争,但也怜其经历忐忑。打的时候,手上自然也就留了一些力。

可即便如此,那些女官们,也被打得一个个血淋淋。

白花花的后背上,血肉模糊,看上去是触目惊心,那还能让男人生出半点的情欲?

任红昌过来交令,董俷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心里小鹿扑通通乱跳,轻声道:“主公,刑罚完毕,请主公检验。”

董俷一笑,可把个任红昌又吓了一跳。

也难怪,董俷的笑容,看上去比不笑的时候还要阴森。小姑娘心里有鬼,自然也感到紧张。

“一群娘们儿,难道让我去看她们光着身子不成?”

董俷说完,朝典韦看去。

“大哥,把那些杂物给我烧了!”

典韦应命而去,不一会十名巨魔士举着火把,走到了那一堆杂物的跟前,火油倒上去,火把随之扔出。噗,火光冲天,带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浓烟滚滚,烈焰熊熊。

不少鸾卫营的女人惊叫起来。

但刚发出声音,立刻捂住了嘴巴。

那杂物之中,有不少她们的衣物,心爱的饰品,玩具……可如今,却都付之一炬。

满心的仇怨,可又不敢说话。

董俷之前已经说过了,在这军营里,将领不可违。他没有让她们开口,谁敢说话?

看着那熊熊的火焰,董俷的目光很复杂。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这一把火,也将你等和昨日断绝。今日之鸾卫营,和昨日之鸾卫营,再不如一。尔等未来要如何作为,如今就在你们一念之间。”

董俷的声音很低沉。

那一句昨日之日不可留,他记不清楚是出自何处,只是听人说过,随口就用出来。

可这一句话,却也令校场内鸦雀无声。

董俷站在点将台上,负手而立,“也许你们觉得,我不过是这鸾卫营的匆匆过客,何必要对你们如此苛责?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我听到当年阴皇后创立的鸾卫营,如今却变成了一群倚门而笑的风月之地,心实痛之……尔等,真的就愿意在此地,做一辈子行尸走肉,做那羞耻之事吗?你们的父母家人若是知晓,又如何见人?”

鸾卫营中,气氛压抑的令人心悸。

车马在辕门外停下来,董铁和马嵩示意所有人,都不得出声。

董俷的声音,如同巨雷般响亮,即便是远在鸾卫营之外的羽林军们,也听得清楚。

深吸一口气,董俷说道:“我曾记得古书中曾有民谣,说的是一个女人代父从军的故事。其文辞简约,却琅琅上口。我试诵之,你们听完之后,再来回答我的问题。”

那民谣,是董俷上一世在初中学过的一篇课文。

按照教学大纲和考试的要求,这篇课文是一篇重点,故而董俷在休学之后,记忆仍然深刻。

“我记得那民谣是这样说……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董俷诵完,也沉默不语。

殊不知,身后那任红昌目光迷离,好像着了魔一样,喃喃自语:“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好半天,董俷深吸了一口气。

“这首民谣,我甚爱之……常念想,这天下竟有如此女子,足以令男儿者羞煞。我知你们如今,也非本意。可有一句话我想说:若得人尊重,人需自重之……你们所缺的粮饷,衣物,包括居住的帐篷,我都已经命人购买送来。你们若还愿意留下来的,就当牢记我今日之言;若是不愿意留下来,我会请大将军放你们离去。”

说着,董俷走下了点将台。

他快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又停下来说:“愿留下来的,吃完了午饭,把你们的盔甲,兵器收拾干净。重整营地,把所有非是军营中该有的东西,全部给我丢弃掉。明日一早,我四更点卯……到时候若有人敢误了点卯,休怪董某不知道怜香惜玉,以军中条例处罚。现在,你们可以解散,好好的想我说过的话,然后再决定。”

辕门外,车马驶入。

马嵩和董铁压着车马,就静静的站立在门口,见董俷走来,立刻躬身行礼。

“马嵩,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好好收拾一下……红昌,我现在命你为军司马,负责鸾卫营一切事物,皆以虎女营的标准为准。若有宵小骚扰,且都赶走,如果劝阻不听者,格杀勿论,后果我自背负。”

任红昌轻轻点头,“红昌牢记主公之教诲!”

语气很柔,带着深深的柔媚……

董俷很清楚的感受到,任红昌今日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只是他也没有去多考虑,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那校场中静静站立的女人们,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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