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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199)

董俷想了想,“她现在何处?”

“哦,四小姐一早就过来把她拉走了。你不知道,四小姐现在和王姬姐姐可好了,也很佩服王姬姐姐呢。昨天她们说好了,要去看虎女营的训练,所以一早就走了。”

也罢,这个王姬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董俷说:“那你知道她在书房里做什么吗?”

“我不清楚……不过王姬姐姐写的那些东西都在书房,要不我给你拿过来看看?”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董俷吃完了饭,站起身向外面走。

说起来,回到牧场的这些日子,他基本上没怎么进去过书房。除了第一天回来,为了找东西进去过一次之外,就没再进去过。可今天一进去,却让他吃了一惊。

书房里很干净,看得出是有人天天打扫。

竹简一卷卷的叠摞,非常整齐。纸张则摆放在桌案上,也是分门别类,很清楚。

董俷疑惑的说:“这是我的书房?”

“王姬姐姐说,有个什么子说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所以她每天使用完之后,都会收拾一番。有几次我想帮她,可都是越帮越忙。后来,基本上都是她来收拾。”

转过长案,董俷跪坐下来,抽出了一卷纸展开。

《敕勒川集》?

董俷奇怪的看了看绿漪,可很显然,她对此一无所知。

开卷有言:敕勒公子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董俷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这不是北宋范仲淹的名句,怎么会变成了敕勒公子了呢?敕勒公子,貌似就是说自己啊。

董俷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您忘记了?早年成老太公教您《孟子》的时候,您曾经说过这句话,老太公当时还拍案叫绝呢。后来您再读孟子的时候,还在上面写了这句话,我印象很深呢。”

“我,我,我……”

董俷瞪大了眼睛,硬是‘我’了半天,却说不出第二个字。

再往下看,全都是他在无意间剽窃的一些名句。开篇第一首诗,居然是那首‘美人卷珠帘’。不过王姬却起了一个名字,《情思》……

有点懵!

不,是非常的懵!

董俷连声说:“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说着把长案上的那些书卷推下了案子,站起来大声说:“这算什么,这算是什么?”

“公子,你疯了!”

董俷怒道:“把这些东西烧了,都给我烧了……以后不许那个女人再进我的书房。”

说完,他背着手怒气冲冲的走出书房,只留下绿漪委屈的站在那里,不明白他在怒什么。

……

晚上,董俷在小议事厅内看了一会儿书,觉得身体有点困乏。

对于古人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是非常的赞同。只不过有些时候,确实睡不着。

在庭院里打了一套五禽戏,只练得是大汗淋漓。

说起来也奇怪,都已经进入了秋天,可气温却好像是越来越高,反常的很。

难道说,全球是全球变暖?董俷自嘲的笑了两声,脱去了衣服,穿着一件他让人特地制作的大裤衩,光着上半身从深井里提了一桶水,站在井边上当头浇了下来。

真是畅快淋漓!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叫。

扭头看去,就见王姬满脸通红的站在小院门口,表情尴尬异常,呼吸也略显急促。

也难怪,马上就要十五岁的董俷,好像打了激素一样,发育的很好,就像二十多岁的人一样。一身的腱子肉,散发出浓郁的阳刚之气。古铜色的肌肤,更衬托出一种雄性之美。而那件遮羞的大裤衩,因为被水湿了,紧贴在大腿上,衬托出男性的雄伟。

董俷上辈子是个处男,虽说社会风气开放,可久在山林间,却保持着古老的思想。

就算是天气再热,他都会保持衣装整齐,特别是在女孩子的面前。

这一世亦是如此,除了小时候被董媛调戏了好几次之外,似乎再也没有赤身裸体过。

眼下的模样,和赤身裸体还真的是没什么区别。

董俷顿感羞愧难当,抓着旁边的大袍子,风一般的冲进了卧房,半天也没有出来。

反倒是王姬,已经恢复了平静。

看了看一旁的绿漪,她突然笑了,“绿儿,你这夫君,可真是脸薄啊。”

董绿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轻轻推了王姬一下,“姐姐,你别胡说。我们还没有……”

“嘻嘻,老夫人不是说了,过两天就是好日子,就为你们操办婚事吗?”

“不理你了!”

绿漪掉头就跑,好像受惊的小兔子。

王姬忍不住又笑了,来到董俷的卧房前,轻轻敲了一下门。

“干什么!”

屋中传来的董俷瓮声瓮气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是有一点害羞的样子。

王姬说:“俷公子,你且出来,妾身有事情找你。”

“有事明天再说!”

“不行,现在就说……你不出来,那我可要进去了!”

“等等,你等等!”

好半天,董俷磨磨蹭蹭的走出了房间,却不敢看王姬,低着头说:“什么事情?”

“听绿儿说,你不让我进你的书房?”

“是!”

“你还要她烧了我写的那些东西?”

“是!”

“为什么?”

董俷一听这件事就怒了,“还问我为什么?我问你,你都胡乱写了些什么东西?还敕勒公子……我早就说过,那首诗不是我做的,那首歌,也不是我做的啊!”

王姬毫不畏惧,大声质问:“若说诗词歌赋,妾身自认熟读诗经楚辞,却从未听过这等五言绝句。那首歌,我同样也询问了很多人,大家都说是第一次听你唱起。还有你对我……蔡大家说过的话,你说是一个叫什么官君策的人所说。我也问过,你从小在临洮长大,从没有单独和什么人接触过,更没有那个叫官君策的人。”

董俷闻听,惊怒不已,“你,你居然打听我?”

“不可以吗?”

王姬瞪着董俷说:“俷公子,妾身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刻意的隐瞒。可妾身却知道,你是个有才华的人。那些警句,那些诗歌,皆为上乘佳作……还有你独创的那些断句符号,足以让天下读书人受益匪浅。可你为什么不愿意让人知道,让人分享呢?”

“我……”

“敕勒公子之名,是出自妾身之口。若公子你觉得妾身辱没了你,可以责罚妾身。可妾身却觉得,你这样子隐瞒,对你并没有好处。妾身虽是女人,但好歹也是出身于望族,更做过卫家的媳妇……你若想得天下士人的认可,这些正是敲门砖。”

董俷心里一咯噔,用一种很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王姬。

月色下,烛光中,王姬身穿一件单薄的长裙,却勾勒出了她那绝美的曲线。丰盈的胸,纤细的腰,那如花一般绝美的粉面,薄怒之时,亦显示出别样的绝美风情。

“你,我……”

董俷想要辩解,却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这个女人,不仅仅是面子好看,里子同样出色。深吸一口气,董俷轻声道:“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那好,你告诉我,这些诗词歌赋,出自于何人之手?别又编出什么遁世的官君策来,妾身可以去询问。还有,那断句的符号,你总不能也说是别人的吧。天下名士多如江河之鲫,但妾身却自认都听说过名字,从没有人使用过这样的符号来。”

面对着王姬的步步紧逼,董俷再也没有退路。

没办法,这王姬……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像大姐,也许是因为她别有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整个牧场的人,对她都颇为喜欢。

董夫人更甚之,还想要收她做义女呢。若是她要打听,只怕是没有人能为董俷圆谎。

至于说什么受之于天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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