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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627)

李言庆,这是要把他留在荆紫山下……

言庆心情复杂的看着尉迟恭,也没有开口。

不可否认,前世尉迟恭在他心里,也算是个了不得的大英雄,还是他少年时心中的偶像。

门神……

那是神话,算不得数。

可后世流传的评书当中,尉迟恭也算是他最为喜欢的几个人物之一。

只是,李言庆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尉迟恭会成为他杀父的仇人,和他对阵于疆场之上。

这种古怪的感觉,让言庆非常不舒服。

但他不会说出来,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尉迟恭。

许久,李言庆开口道:“敬德,你是一条好汉,而且也知是非轻重。我对你也颇为看重,本不该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你。只是……原因想来你也清楚,我不和你废话。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管什么各为其主……总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朝廷可以对你既往不咎,可是我却不能。今日我非河南王,而是李孝基之子寻你报仇。”

一句话,让尉迟敬德准备好的诸多托词,全都说不出口来。

李言庆说的很清楚,我不用河南王的身份来压你,我是以人子的身份,找你报仇。

所以,什么朝廷律法,什么大局观,我都不会在意。我就是要杀你,这是为人子的一点本份。

话说到这种地步,尉迟恭别无选择。

要么自尽偿命,要么和李言庆一战,最后落个身死。反正不管是什么结果,这一战不可避免。

可是,他真的能和李言庆一战吗?

李孝基虽然是宗室,可声名并不彰显。杀了他,李渊会难过,但从大局考虑,却不会追究。但如果杀了李言庆的话,尉迟恭唯死而已。李言庆不同于李孝基,那是当今天下士林的代表,同时更立下显赫的战功。如果他杀死了李言庆的话,李渊不会答应,李世民更别想把他保下来。

这绝对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当他成为李言庆的仇人时,就注定了他的下场凄凉……

敬德,不由得露出苦涩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双鞭在手中扑棱一转,鞭梢遥指李言庆,“李公子,可敢与某家一战?”

你不是说你不拿出河南王的身份吗?

好吧,我就直唿你李公子,向你邀战……

尉迟恭本以为,李言庆不会应战。却不成想,李言庆闻听这句话,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敬德,如此方不负尉迟恭之名。”

尉迟敬德有点不明所以,被李言庆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发懵。

却不想李言庆突然厉声喝道:“今日我以人子身份,和尉迟敬德一战。

勿论胜负,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手,否则格杀勿论……若我被杀,请转告万岁,不得追究尉迟敬德之罪。”

“大王,万万不可!”

刘黑闼王伏宝等人,大惊失色。

李言庆厉声道:“我意已决,尔等休要哌噪……敬德,今日你我一战,不死不休!”

尉迟敬德眼中,显出敬重之色。

双鞭左右一分,大笑一声,“李公子,休怪尉迟恭无礼!”

说着话,他一催胯下乌骓马,大喝一声,跃马挥鞭,向李言庆扑去。李言庆一摆手,雄阔海阚棱两人左右一分,让出一条通路。就见象龙希聿聿长嘶爆吼,脖颈上趴着的那一层肉鳞,似乎是充了气一样,突然膨胀起来,变成一圈肉疙瘩,蹄声如雷,擦着地面长身窜出。

手握沉香槊七寸之处,李言庆迎着尉迟恭就冲上前来。

这不是什么切磋武艺,一个是要为父报仇,另一个则是想要竭力活命,双方都不可能留手。

就连两人胯下坐骑,似也通灵一样的清楚,这将是一场生死之战。

冲刺的过程中,乌骓马和龙子象龙各出决战。四蹄极有韵律的踏动,节奏变化不止。短短的十数米距离,乌骓马和象龙数次变速,试图来协助主人取得胜利。不仅仅是人在斗,连战马也在斗智斗勇。眼见二马照面,李言庆突然长身而起。沉香槊顺势随着他的身体拔起,在手中诡异的滑动。

本来,李言庆握在沉香槊槊首一下七寸之处,而随着他这一长身,大槊滑动,等到李言庆握紧的时候,正是在距离槊纂七寸。大槊一招灵蛇出洞,迎着尉迟恭分心就刺。这槊出的突然,扎的诡异,猛然窜出,果如灵蛇扑击,快如闪电一般。再加上象龙突然间提速,大槊眨眼间就到了尉迟恭跟前。

尉迟恭也是吓了一跳。

在他想来,李言庆早年以文出名,后来虽有李无敌之名,估计也是长于谋略战术。

至于武艺嘛……也许不会太差,但未必能有多么厉害。可这一交手,尉迟恭不免感到吃惊。这位河南王的武艺,绝非等闲。单只这简简单单的一招灵蛇出洞,若非无数次搏杀,绝难有如此造诣。槊未至,而锐气已然临近。尉迟敬德大吃一惊,匆忙间在马上一个侧身,沉香槊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擦了过去。胸口只觉一凉,锦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赤裸胸膛。

如果他躲闪的慢半分,这一槊就能让他见血……

尉迟敬德不免心惊肉跳,左手鞭竖起一招顺水推舟,贴在沉香槊上向外一推,右手槊趁势搂头就打,挂着风声,唿的砸向李言庆的脑袋。哪知,象龙在这个时候,却突然间向后一顿,言庆让过铁鞭,沉香槊顺势划了一个古怪的圆圈,槊首变槊尾,槊纂铛的撞在铁鞭上。

铁鞭被崩开,但李言庆却感到手臂发麻。

这黑厮好大的力气,不愧被后世称之为门神。不过,李言庆心里虽然惊叹,可胯下马,掌中槊却没有停下。二马错蹬一刹那,李言庆单手轮槊,翻手一记横扫千军,而尉迟敬德双鞭背负,招出苏秦背剑,双鞭十字交叉向外一崩,铛的一声,就撞开了李言庆势大力沉的一击。

只一个照面,两人斗智斗勇,各出绝招。

只看到一旁观战之人,一个个心惊肉跳,脸色变幻不停。

“尉迟恭,咱们不死不休。”

李言庆拨马盘旋,抢先发动攻击。经过刚才的交手,他也大致上了解了尉迟恭的状况。单论力气,尉迟恭比他略胜一筹。所以再次交手,言庆决定不再和尉迟恭硬碰硬,大槊唿唿作响,以雷霆万钧之势,分心就刺,左一槊,右一槊,槊槊相连,枪枪夺命,就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将尉迟敬德圈在其中。而尉迟敬德也不示弱,双鞭上下翻飞,左封右挡,凶狠无比。

一个枪疾马快,一个势大力沉。

两人斗在一处,只杀得难解难分。而观战众人,则显得无比紧张,死死的盯着疆场上两个两骑。

大约三十多个回合,李言庆的槊,是越来越快,尉迟恭的鞭,也是越来越猛。

两匹战马更纠缠一处,互不相让。你咬我一口,我踹你一下,忽而马头相抵,忽而仰蹄奋起……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更有人厉声吼道:“敬德叔父,休要惊慌,我来救你!”

从金镛城方向,冲来一群人。

为首的,赫然正是秦琼叔侄。那秦琼,手擎大铁枪,风驰电掣冲在最前面。在他身后,则跟着秦用、程咬金、牛进达、秦武通等秦王府帐下大将。李言庆和尉迟敬德正斗得难解难分,谁也没有留意身外的变化。而尉迟恭的那些亲兵,好像看到了机会,齐声发喊,向外冲去。

如果尉迟恭死了,他们的结果,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王伏宝冷笑一声,完全无视尉迟恭的亲兵,拨转马头厉声喝道:“郑大彪、柳亨,随我迎敌!”

一旁观战的郑大彪和柳亨,早就迫不及待。

王伏宝一声令下,这两人纵马就冲上前去……而刘黑闼更是冷哼一声,也不打招唿,拨马就走。

雄阔海咧嘴嘿嘿一笑,“兔崽子们不老老实实待着,阿棱,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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