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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342)

不过他也知道,左兵曹是张县令的人,据说和张县令,还是亲戚。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整个巩县都被张县令掌控,他意欲何为?还有左兵曹所说的‘一两日恢复正常’,又是何意?

“立刻备好车仗,送我前去县衙。”

马三宝连忙下去安排,言庆则招手示意沈光过来。

他在沈光耳边,低声吩咐几句。沈光脸色一变,旋即轻轻点头。

言庆换上一袭白袍,把头发扎好,迈步走出房间。

“大黑子,给我驭车。”

他唤上了雄阔海,又把苏烈和阚棱找来:“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家里就交给你二人负责。

命元从虎卫待命,阿棱,你要多听老苏的话,不可擅自行动。”

苏烈和阚棱,拱手应命。

车仗准备妥当,言庆登上马车。

雄阔海驭车,马三宝则随行。出府门之后,言庆从车窗向外看去,见沿途行人,格外稀少。

不时还会遇到巡视的乡勇,虽则没有阻拦马车,但看得出来,颇为警觉。

不知姑姑的情况如何?

想来张县令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为难裴淑英吧。言庆在马车上,沉吟不语,思索着种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不知不觉间,车仗已来到巩县县衙门外,马三宝紧走两步,登上门阶。

“什么人?”

“小的是李府管事,还请通报张县令,就说李公子求见。”

那门子眼眉一耷拉,冷冷道:“什么李公子?我没有听说过。县令老爷有要事在身,不见任何人。”

说着话,他推搡了一下马三宝。

“赶快滚,否则就把你抓起来。”

言庆在车中听闻,脸色微微一变:好一个嚣张的门子!

“大黑子,给我开路。”

雄阔海立刻纵身跳下马车,也不等那门子反应过来,噌的就跳上了门阶。蒲扇大手蓬的攥住那门子的脖颈,杀气腾腾道:“我家公子纵横高句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这泼才,竟敢拦阻我家公子去路?给我滚开!”

手一用力,只捏得那门子直吐舌头。

这时候马三宝搀扶着言庆走下马车,就听言庆道:“大黑子,教训他一下就好,莫伤了他的性命。”

“知道了!”

雄阔海说完,猿臂舒展,向外一送。

那门子一下子就摔在了台阶下。雄阔海没有用力,可也只是对他而言。那没用力,那力气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就这么一下子,把那门子摔得惨叫连连。

“来人啊,有人闹事了……”

门子缓过劲儿来,扯着脖子大声叫喊。

就看那县衙中,唿唿啦啦冲出十几个差役。

李言庆怒道:“我就不信,我能在高句丽几十万人马中来去自如,到了自家地境,居然寸步难行?

大黑子,给我开路,只要别伤了他们性命就好。”

那雄阔海是什么人?

堂堂紫面天王,天生神力。闻听言庆下令,他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冲上前去,就是一顿拳脚。

言庆厉声道:“张县令,莫非真要闹出人命来,你才肯罢休。”

差役们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哀号不止。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无比愤怒。

“李公子,你好大的胆子!”

“张县令,李某胆子如何,非你能知晓。

倒是阁下这大门,好生难进。若不这样子,你张县令岂能出来?”

中年人,正是那位张县令。

言庆和他见过几次,不过这一次,张县令的气势,似乎非常强盛。不过言庆倒不怕他,厉声问道:“张县令,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李某今日前来,就是想问一问,你巩县县衙,为何将我花费万金购买的马匹收没?”

张县令说:“李公子,我敬你是征伐辽东的功臣,不与你一般见识。

收没你的马匹,乃是朝廷征用,本县无需向你解释。你休要在此纠缠,否则休怪本县对你不客气。”

“朝廷征用?”

言庆嘿嘿冷笑,突然间厉声道:“但不知,张县令所说的朝廷,又是哪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县令的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

此时,空荡荡长街上,涌出许多乡勇。言庆扫了一眼,脸上毫无惧色。

他看着张县令说:“李某说什么,县令老爷心知肚明。我只问你一句,我的马匹,你还,还是不还?”

“李言庆,你忒嚣张了!”

张县令勃然大怒,厉声吼道:“这里是巩县,不是高句丽。你想要在这里撒野,那可选错了地方。”

言庆说:“我就是要撒野了,你又能如何?”

张县令道:“你想要找死,我就成全你……来人,给我把此人拿下。”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言庆与张县令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

就在这时,只听县衙中传来一阵骚乱之声。紧跟着,一个冷清清的声音传来:“张县令,你要抓谁?”

张县令扭头看去,脸色顿时惨白……

第三卷 将军百战碎铁衣 第079章 何人死期?

县衙后院中,涌出十几名差役。

只是看他们狼狈的模样。就好像是见了鬼一样。一步步往外退出,随后从角门中,走出几名男女。为首一人,一袭黑衫,手中持子母刀,一长一短,刀口低垂,顺着刀嵴弧线,低落鲜血。

不过,他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周遭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裴淑英紧随其后,不过却搀扶着一个中年男子。言庆乍见此人,顿时呆愣住了。原来,这中年人他认识,而且关系还非常密切,正是荥阳郑氏著经堂的四爷,前大隋民部尚书,郑善果。

郑善果的气色不太好,脸色也有些发白。

而裴淑英则是俏脸寒霜,那冷冰冰的一句话。也正出自她之口。

张县令脱口而出道:“你们……谁让他们出来的?”

站在门阶上,一直被马三宝搀扶着的言庆,就在张县令这一失神的刹那,陡然推开马三宝,垫步噌的扑向张县令。一名差役发现及时,大叫一声,舞钢刀想要把言庆拦下。在他看来,手无寸铁的言庆,并不难制服。可没想到的是,眼见着他手中钢刀要砍中言庆的刹那,李言庆突然顿足踏步,一只脚支撑地面,唰的旋身让开。与此同时,一道寒光自手中飞出。

差役也不过是练过几手庄稼把式,那身手根本就不足以让言庆正眼观瞧。

只听一声惨叫,血光崩现。随着那寒光消失,一颗人头骨碌碌跌落在地上。一腔子鲜血,正喷在那转过身查看的张县令脸上,让他顿时手忙脚乱。紧跟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架在了张县令的脖颈上。

言庆轻咳了两声,“张县令,你现在还要抓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甚至连裴淑英和郑善果两人,也瞠目结舌。

“你……”

张县令脖子上架着利剑,先前那嚣张气焰。一下子消失无踪。

言庆轻笑道:“县令可是奇怪,我为何不需要旁人搀扶?怪不得三天前县令老爷还登门拜访,原来不是为了探望我,而是想看我是否康复?呵呵,不好意思,我早在十天前就已经恢复。

只是我性子懒散,不想与旁人纠缠太多,故而才借口伤势未康复,卧榻不起,让县令老爷失望了。”

“李言庆,你休要猖狂,这里是县衙,你敢杀朝廷命官?”

“呸!”

郑善果突然怒道:“尔一乱臣贼子,也敢自称朝廷命官?言庆,休要放过他,他要造反……”

“造反?”

言庆把剑刃环在张县令的脖颈上,慢慢往后退。

他手中的软剑,正是龙环剑,原本赠与沈光。不过当他意识到情况不妙,决定闯一闯县衙时,从沈光手中讨来。

巩县城中。异常的兵马调动;张县令强势的收没他的马匹;裴淑英前去讨要,却一去不回……种种迹象,都表明巩县将有大事发生。裴淑英不是不想回来,而是被张县令扣在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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