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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204)

“爷爷,您一向可好?”

“好,好,好!”郑世安笑呵呵的点头,“一别五载,徐妈还好吗?你们这些年都去了何处?”

“我娘她……已经故去了!”

朵朵说着,眼圈一红。

而郑言庆这时候,则在郑世安耳边低声细语。郑世安刚开始,还是一脸笑眯眯的表情,可是渐渐的,他的脸色凝重起来。等言庆说完,郑世安的脸色发白。

“言庆,你……疯了!”

朵朵说:“爷爷,这不关郑公子的事情。您放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我现在就走。”

“朵朵,站住!”

郑言庆突然一声厉喝,朵朵诧异的看着他。

“爷爷……”他扑通一声跪下,“朵朵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这时候你让她走,岂不是看着她陷入危险吗?再者说了,她出身在什么家庭。又不是她能够控制。祖辈的恩怨,何必要牵连到她的身上。孙儿求您,帮一帮她,别让她去冒险。”

郑言庆这一跪,朵朵的眼睛湿润了。

她连忙也跪下来,拉着言庆的胳膊说:“小秀才,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不要为我费心……”

“好啦,都起来吧。”

郑世安苦笑着上前,把朵朵和郑言庆都拉起来。

“言庆,爷爷并非怪你,也不是要赶朵朵离开。只是……你总弄出这种出人意料的事情出来,爷爷一点准备都没有。朵朵啊,说起来,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陷入险境。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远房亲戚。

就叫郑朵吧……记住,你是从蜀中来,可别和人说漏了。

言庆,你准备怎么办?”

郑言庆想了想,“现如今外面恐怕很乱,究竟是什么情况。咱们一点也不清楚。

不过既然王虎说,官军入城,估计城里守卫的会非常严格。我准备天亮之后,去打听一下情况,顺便到老师家中,探一探口风。先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哈总管和亚亚现在是什么状况……

朵朵,从现在开始,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

我会让小念全天和你在一起,你不得自作主张,擅自行动。还有。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总管他们真的出了意外,你要怎么做?”

“哈公公不会出事的,他的武艺那么厉害……”

“我是说如果!”郑言庆脸色一沉,朵朵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个时候,她很无助。

以前虽然也面临过这样的危机,但是有娘拿主意,保护她。后来又有哈士奇操持一切,她只要好好练功,根本不用去担心其他的事情。可是现在……如果哈士奇真的出了意外,那她该如何是好?朵朵很茫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排日后的事情。这一刻,好像只有小秀才可以依靠。以至于言庆拉下脸,她立刻沉默了。

“如果朝廷是针对哈总管,那我估计,襄阳汉南那边,也不会安生。

朵朵,你听着……咱们往最坏处想,如果哈总管真的出了意外,你要听我的安排。”

朵朵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轻轻点头。

那娇柔无力的模样,让人看着好生心疼。郑世安叹了口气,把她搂在怀里,“朵朵,就听言庆的主意吧。这个时候,咱们谁也帮不上忙,一切就交由言庆你来处理。

朵朵就跟着我,你去交代小念一下,莫要说走了嘴。等天亮以后,咱们打听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再做主张。”

郑言庆答应了一声,坐在书房门口,头不免有些昏沉沉。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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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对于言庆和朵朵而言,很难熬。

天亮以后,言庆就骑着马。出郑府大门,往坊外行去。怀仁坊两扇大门都开启了,不过大门口,各有十名军卒守卫。王里正和王虎,带着坊中青壮,挨家挨户的盘查。

“郑公子,这么一大早就出去?”

郑言庆微微一笑,“是啊,我要去老师府上做功课。”

“哦,那一路小心。”

王虎还特别叮嘱:“郑公子,这两天千万别招惹事情,城里的情况很复杂。”

“多谢王大哥提醒……对了,你们要不要去我家盘查一下?”

王里正笑了,“郑公子说笑了,府上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不需要再盘查了。”

王虎也说:“是啊,我叔祖就在府上,若是我过去,岂不要被他噼头盖脸的臭骂?郑公子只管做事吧,这边有我看护,保证府上不会有人打搅,也不会出事故。”

“那有劳了!”

郑言庆打马扬鞭离去。

出了怀仁坊之后,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城中紧张的气息。

建阳门的五道城门,只开启了两道。一道进,一道出,过往行人,都需经过仔细盘查,才能够进出建阳门。沿途,到处可以看见巡逻的军卒,不时拦下行人,进行盘问。

郑言庆自己都被拦下了三次。

不过往往自报家门之后,对方立刻予以放行。

毕竟,言庆声名在外,又是右骁卫大将军长孙晟的弟子,同时与河南尹房彦谦关系良好。再加上其背后郑氏家族的威望,所以也不可能有人故意去为难他。

从通远市的浮桥通过时,盘查更加严格。

郑言庆再一次被人拦住了去路,只好下马,自报家门道:“我是郑言庆,家住怀仁坊郑府,前去铜驼坊霹雳堂。”

“你就是郑言庆?”

此前,言庆被拦下来,自报家门就可以放行。

但是这一次,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将领,拦住他好奇的上下打量。

他身高大约在九尺开外,生的细腰乍背,面如粉玉,齿白唇红。身披一件两当铠,腰系玉带,配一柄黑黝黝,沉甸甸,大约三指宽的长刀,威风凛凛,颇有仪容。

郑言庆在他面前,颇感压力。

因为这家伙的个头太大了,几乎和雄大锤叔侄差不太多。

他拱手道:“在下正是郑言庆。”

“可是那做出‘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半缘君?”

“呃,正是。”

那青年将领笑了,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我乃天宝大将军,濮阳郡公之孙,宇文成都。”

“啊?”

郑言庆一惊,诧异抬头看去,脱口而出道:“大将军不是在长安护驾,何时抵达洛阳?”

“已有三日!”

宇文成都笑道:“我在长安时,就听说过半缘君美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凡……你,这是要去长孙大将军府上吗?”

面对这个传说中的隋唐第二条好汉,郑言庆的压力陡增。

他强作镇静,“是啊,去向老师问安。”

宇文成都点点头,“那见到大将军,请代我问好……对了,请转告大将军,让他安心养病,不用再担心其他事情。半缘君,你很不错。我喜欢看你写的三国演义。”

“啊,有劳天宝将军垂爱。”

宇文成都刚要再说话,却听远处一阵骚乱。

“何故骚乱?”

“启禀将军,通远市那边好像发现了一具尸体……”

宇文成都脸色一变,“马上过去查探。”

然后,他向郑言庆一拱手,“半缘君,我公务在身,不好与你多言。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当登门拜访。”

言庆连忙行礼,目送宇文成都带着士卒离去。

身后的衣服,都湿透了。这位隋唐第二条好汉给人带来的压力,果然是不同凡响。

要说个头,宇文成都和雄大锤差不多。

论杀气,雄大锤狂野粗放,发怒之时杀气凛然。可相比温文儒雅的宇文成都,雄大锤无论是在气质上,还是其他方面,差距甚远。以至于言庆和成都只说了几句话,就感觉到万分的压力。

宇文成都,居然也在洛阳?

郑言庆心里越发感觉不太妙,上马疾驰。

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人阻拦,他很快就来到了霹雳堂的府门外。自有门子上前迎接,从言庆手中接过了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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