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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366)

他如今是沛县的县丞,大小公务悉出自于他。

只需要把蛮蛮地名字从奚馆中地奚娘清单中除掉就是。再做些手脚。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奚娘。跑来和县丞为难。至于李放。对公务基本上不闻不问。正琢磨着怎样钻营才能升官发财地事情。所以。萧何给蛮蛮一个身份。增加一个户籍。也就变得轻而易举。非常简单了。

天将黑。萧何处理完了最后一份公文。

别看陈涉在泗水郡和陈郡之交闹得轰轰烈烈。可实际上对于沛县而言。却显得有些遥远了。

萧何不看好陈涉!

只要这战火不烧至沛县。就算天塌下来。与他萧何有何干系?再说了。如果天真地塌下来。他萧何一个人也顶不住不是?该死地时候。自然要死。倒不如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朝廷发来地征发诏令。沛县需出再调拨三百人。

这让萧何非常为难,要知道该征发的,都已经征发走了。再要征发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乡里乡亲,谁不知道谁啊。

萧何实在是不好下决定,但又不能不遵从诏令。咬着牙,又挤出了三百个名字。萧何摇头苦笑。这征发令要是下去的话,不晓得会有多少乡亲在背地里咒骂。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收拾好了名单,萧何看看外面的天色,从屋角抄起一柄竹簦走了出去。

看着天色,似乎要下雨。

正想着,好像是要应验萧何的猜想一样,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萧何在县衙门口,撑起竹簦。站在街上犹豫了一下,迈步向一条小巷走去。说实话,挺对不住家中地老妻。为自己生儿育女。操持了大半辈子不说。在自己受伤的时候,精心的照顾。做足了妻子的本份。

而自己呢……

可这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

萧何还是选择往蛮蛮的住所走去……

蛮蛮烧得一手好菜。零点看书喝点酒,谈谈乐律,唱唱诗词,人生若此,又有何求?

拐入小巷,萧何往里走。

眼见着过了前面的一道弯儿后,就到蛮蛮的住处了。可就在这时候,从一旁的巷子里突然窜出两道黑影,拦住了萧何地去路。萧何定睛看去,原来还是熟人。一个是夏侯婴,另一个则是陈贺。两人一前一后,挡住了萧何。萧何一见这个架势,不由得眉头一蹙,脸色阴沉。

“阿婴,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侯婴嬉皮笑脸道:“萧大哥勿怪,小弟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受了樊大哥的托付,请萧大哥去说说话。”

萧何说:“这么晚了,我累了。你回去告诉屠子,有什么事情,让他明天去县衙里说。”

“萧大哥,您可别这样啊……这不是让我和老陈为难嘛。再说了,你家不在这边,想必萧大哥是要去会那小佳人,连兄弟情分也不顾了吗?您也忒不小心了,既然把那小佳人赎了出来,怎地也要给她安排个好住处才是,这里可实在不怎样,而且还非常容易被大嫂发现啊。”

萧何一怔,蹙眉道:“阿婴,你在威胁我?”

“萧大哥误会了,你知道,我生平除了大哥之外,最佩服的人就是您了,怎敢威胁您呢?”

萧何顶讨厌夏侯婴这种嬉皮笑脸的模样。

活脱脱一个年轻时候的刘季,让人心生厌恶……

“我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阿婴,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说着话,他就要绕过夏侯婴。但是夏侯婴横身一挪,又拦住了萧何的去路。这一下,可把萧何惹恼了。

“夏侯婴,你究竟要作甚?”

“呵呵,萧大哥,您别发火。只是想请你去屠子那里坐坐,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再说了,你现在就算是过去了,也见不到您那小佳人。倒不如随我一同去屠子家,然后再会佳人,说不得更有情趣。”

“夏侯,正经一点!”

陈贺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似乎有点看不惯夏侯婴地轻佻,蹙眉喝了一句,然后说:“萧大哥,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屠子哥也确实是有重要地事情。您要是不去的话,我们回去也交不了差啊。”

“你们把蛮蛮如何了?”

“萧大哥放心,只是见蛮蛮小姐过的清苦,而且在城里着实容易被嫂子发现,所以下午时,蛊逢他们几个把蛮蛮小姐请到别处,也是为了蛮蛮小姐好,省地她整日里的提心吊胆不是?”

蛊逢。是沛县的一个地痞头子。

萧何闻听蛊逢的名字之后,心里一咯噔,沉声道:“是刘季回来了吧!”

夏侯婴陈贺两人一怔,相视一眼之后,却没有开口回答。

果然是那个家伙回来了!

萧何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前面带路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屠子那里,看看他刘季想要如何?”

“萧大哥请!”

陈贺侧身让开一条路。萧何点点头,也不理睬夏侯婴,径自在前面走。而夏侯婴呢,一脸的无所谓,和陈贺并肩一起,三人一千两后,拐过了几个弯儿,就看见樊哙家门前的槐树。

这槐树。可是有年月了……

萧何记得自己还是孩子地时候,就听祖辈提起过。算起来。少说也有百来年了,繁茂地枝桠,如同一个大伞一样,遮掩着樊哙地房舍。昔日,樊哙地家不过是白茅屋,而今却已经是青瓦白墙,甚是气派。正中间一座正堂,两边各有两间厢房。一人多高的夯土墙围成院子,院门也没有关。远远地就可以闻到从院子里飘来的肉香。让人闻一下。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樊哙现如今是公大夫爵位,论身份比萧何还要高一筹。

此刻却坐在客位上。和一个男子谈笑风生。虽有两三年未见,可萧何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人正是刘季。

按道理说,刘季是通缉犯。

可这里是樊哙的家,谁又会跑来查探?

“萧先生,可算等到你来了!”

刘邦远远的看见萧何,就连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萧何没有给刘邦好脸色!他可以肯定,劫持蛮蛮这件事,和樊哙没有关系。樊哙虽然精明,但却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这里除了刘邦,别人也想不出这样地主意。萧何没有理睬刘季,径自走进院子里,在樊哙对面坐下。

“樊屠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完全视刘邦为无物,夏侯婴气得上前想要理论,却被刘邦一把拦住。只见刘邦摆了摆手,示意夏侯婴和陈贺出去看着。而他,则一脸的笑容,重又坐回了主位,给萧何斟上了一杯酒。

樊哙有点莫名其妙,“萧先生,我怎么了?刘季回来了,我这不是请你来喝酒嘛,还能有什么意思?”

刘邦压了压樊哙,举起酒杯,“萧先生,此事都是刘季的错,与屠子没有关系。刘季只是担心先生不来,故而使了些小手段。不过先生放心,蛮蛮小姐没有受到半点委屈。谁***敢欺负蛮蛮小姐,就算是我兄弟,也不会饶他。刘季也是没办法,还请萧先生……见谅则个。”

这一番话,让萧何啼笑皆非。

“刘季啊,你既然已经逃走了,又何必再回来呢?”

刘邦说:“沛县是刘季的家,就算刘季走的再远,也忘不得家乡的父老,忘不了我是沛县的一份子。

再说了,今时也不同往日,刘季又什么不敢回来呢?”

“你就不怕我抓你?”

“若先生要拿刘季地话,刘季甘愿就缚……只是,如此一来,怕是沛县的百姓,要遭殃了萧何一怔,“刘季,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两年,刘季在外奔波,对外面地形式,多多少少也有了些了解。先生是聪明人,难道看不出这世间的变化吗?”

萧何冷笑一声,“无非是一群乌合之众惹是生非,有何惧哉?”

“呵呵,先生也许视他们若乌合之众,然则刘季却觉得,那些人说不得,会弄出一番大事业来。

也许先生还不知道。陈涉已分兵两路,一路由葛婴往东,迎秦嘉和朱鸡石去了;而另一路,则有他亲自领兵,绕过苦县,准备在赖乡伏击秦军。陈县我大楚子民,也都已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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