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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276)

刘阚,顿时笑了。

叔孙通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却已经明明白白的回答了刘阚地问题。

毫无疑问,和刘阚所猜想的几乎一样:梁父山之事,绝非什么天意,纯粹是人为的事件罢了。

沉吟片刻之后,刘阚对李由道:“李郡守,阚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郡守相助。”

李由一笑,“刘兄弟是想借人,对吗?”

虽说李由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名声远不如他的父亲李斯显赫。但作为这个时代的成功人士,李由也绝非浪得虚名。刘阚一开口,李由就猜出了他的意思。对此,刘阚倒也没有做作。

他说:“我这兄长现在就算去了咸阳,恐怕一时间也得不到重用,平白浪费了一身好才学。

阚此次往济北郡,身边也地确是无人。

兄长熟悉齐地的情况,且才华出众。倒不如随我一同前往,正可以一展所长,他日也能有个好前程。只是咸阳方面,还需郡守出面说项一二。此事当是由丞相府掌管,不知郡守……”

李由想了想,轻轻点头,“丞相府方面倒不难说项,但不知叔孙先生意下如何?”

叔孙通显得很高兴,“通自然没有意见。阿阚前往济北郡,我这个做兄长的,又怎能袖手旁观。

不过……”

刘阚心里一紧:莫非他还有其他想法?

叔孙通说:“此去济北郡,关系方方面面,情况极为复杂。且齐地多鸿儒,饱学之士多如牛毛。通希望能从郡守身边再借调一人……只是不知道,郡守能否割爱?”

李由一怔,“叔孙先生想要何人?”

“吴辰!”从叔孙通的口中,吐出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名字。

刘阚从未听说过这个人,不由得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成,那意思是说:你知道吴辰是什么人吗?

李成,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

李由笑了,“原来先生是要我那师弟出面……恩,吴师弟精通刑名之学,远胜于由。若非尚不足入仕年纪,家父早就把他调回咸阳去了。他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情,随刘兄弟一同前往济北郡,倒也算不得什么难事。这样吧,这件事我答应了,只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刘阚听明白了。

原来这吴辰,居然是李斯的学生。

想必是因为年龄的关系,所以还没有入仕,故而留在李由身边。

刘阚不明白带上这吴辰有什么关系,可想来叔孙通不会无的放矢,这个人一定是有大能耐。

当下道:“郡守请讲当面。”

“我那小师弟与我父亲是同乡,也是我父亲最看重地学生。他记忆力极其惊人,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只是身子骨……刘兄弟带他去,还请多加照顾,莫要累坏了身子,由这里拜托了!”

原来如此!

刘阚连忙起身答应,又是一番感激。

带众人重新落座之后,李由神色一肃,鼓掌示意亲随清空庭院,“在座几位,都将卷入梁父山之事当中。由也就不在隐瞒,不妨实话交代。梁父山之事,据由所知,似乎迁涉颇广。

其中那田三分的意思,我也大致上有了一个了解。

最让人难以揣摩的,就是晏子生生这句谶语。依照谶语所言,唯有这齐晏子出现,才会有田三分的局面。问题是:齐晏子何人?齐田不足虑,而这晏子才是心腹之患。如今济北郡已经是人心惶惶,更大有向齐地继续扩散的趋势。都尉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这个晏子。只要能拿住晏子,余者皆不足为虑。此事迫在眉睫,望都尉尽早解决。”

第二一五章 - ~名将之后~

嬴县,又名嬴邑(今莱芜市城西北羊里镇城子县村)。自春秋以来,嬴县就是齐国属地。齐桓公二年(公元前684年),齐鲁两国曾发动了着名的长勺之战,就是在嬴县附近。北部是泰山余脉,自西向东有三平山、香山,南部则为徂徕山。

这是个半圆形的盆地,气候宜人,物产也极其丰富。

自秦攻陷齐都,消灭了齐国,统一天下之后,齐地虽小有动荡,但大都是小股流寇盗匪作乱,成不得大气候。故而,在大秦治下,齐地还算平静。至少比起楚地来,要平静了许多。

嬴县城门大街,有一座很大的宅院。

朱漆大门,钳有巴掌大小的铜钉。明晃晃,亮闪闪,在日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那光毫闪动,也使得门头上紫色横匾,颇有贵气。上书金灿灿两个大字田府,也说明了这宅院主人的来历。此地主人名叫田安,是实实在在的齐国王族后裔。当然了,只是一支偏远的旁支。

自齐王田建死后,生活在齐地的田家族人一直很低调。

特别在始皇帝将山东各国的豪族大户迁往咸阳之后,田氏族人越发的稀少,于是也就越发低调。

田安的祖上,早在齐威王时就淡出了齐国王族。当时,商鞅还没有在秦国变法,而齐国也正是鼎盛之期。百多年来,济北郡田氏族人大多为商贾。生意也不甚大,直到田安的父亲时,才开始发展。并且在齐国灭亡之后,很快就变成了嬴县大户。

此时的大秦,也停止了对六国王族后裔的大规模清洗。

毕竟大乱之后需要大治,始皇帝两次东巡,也是为了安抚山东六国子民的心。大清洗结束。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连串的安抚行为。田安作为齐国王族后裔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并且在朝廷有意识地安排下,给予了嬴县田家许多便宜,甚至还给了田安一个不更的爵位。

不更是四等爵!

也就是说。朝廷免了田安地徭役和兵役。

所以。当田安地父亲死后。嬴县田家在田安地执掌下。发展地更为迅猛。隐隐已成为嬴县第一大族。

时值盛夏。田家花园中。百花盛开。

一座雅致地凉亭外。婢女们正在演奏乐律。

凉亭里。端坐着五个人。有老有少。年纪最大地。约在五旬左右。一身劲装。武人地打扮。

须发灰白。不过精神看上去似乎很好。

在他的身边,跪坐两个青年。年纪都在二十三四的样子,一个相貌粗豪,生的孔武有力;另一个则略显单薄,英挺之中透出儒雅气质。这两人端坐老者身后,文气的闭目养神,粗豪的则大口饮酒。

“子房,今日柴将军前来,正好商议一下接下来地行动!”

说话的人。是坐在主位之上,年纪大约有四十三四,生的白胖,宛如后世弥勒佛般模样地男子。一身锦衣,头戴黑冠。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模样,给人一种与人无害的感受。

这中年胖子,就是田安。

在他的下手处,则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相貌颇有些清秀。身体单薄而瘦弱。听到田安的话,这男子突然咳嗽了两声,脸上透出一抹病态的嫣红。他喝了一口酒,轻轻的出了一口气,而后抬起头问道:“柴将军,山中可安顿妥帖?”

老者对这清秀男子似乎很尊敬,关切的问道:“子房,身子不舒服吗?”

“无甚大碍,只是当年逃亡之时落下地病根……却是有劳将军挂念。张良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男子。竟然是张良!

自博浪沙刺杀始皇帝之后,张良就隐姓埋名。再无音讯。

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嬴县的田宅之中。轻轻咳嗽了两声,张良又看了一眼那老者身后的两个青年。忍不住问道:“柴将军,这两位是……”

柴将军一笑,伸手指着那粗豪青年,“这是老朽犬子,名叫柴武。自从暴秦破赵之后,就随我四处流浪。是个粗人,不过早年也曾在军中效力,武艺不差,而且于骑战之法颇有心得。

这一位嘛……”

柴将军拉着儒雅青年的手臂,“却是我大赵名将之后。”

“哦?”

张良闻听,不禁有了兴趣,忍不住上下打量那青年。青年则睁开了眼睛,朝张良行了半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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