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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115)

刘阚笑了笑,点头表示明白。

拱手和任敖告辞,大步流星的追上了马车。

看着刘阚离去的背影,任敖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门房里。曹参走了出来。

“你都听到了?”

任敖笑道:“我早就说过。阿阚决不可能退让。这种事情要换做你我,怕和他也一样吧。”

曹参沉默了片刻后说:“萧大哥这个人很不错。只可惜啊,被这沛县地城墙给圈住了。”

“管他呢?只要别把我牵扯进去就行。”

任敖说着哈哈大笑,但是那笑声中,却透着几分无奈之气。他的亲随李童盗走。

而李童自昨夜便不知所踪。查遍了整个沛县,也没有找到李童的影子,这让李放更加惶恐。

他甚至希望,李童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至少也能说得过去。可偏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想要发海捕文书,也有点难办。抓到他又怎样?万一他把这事情捅出去,就算是不死,这仕途怕也就到头了。

这是一个哑巴亏,李放就算憋了一肚子的火,也找不到人发泄。

而萧何,在得到了刘阚地答复之后,也只能摇头苦笑。

此时的萧何,对于天下大势没有半点兴趣。那种生于斯长于斯的乡土情节,让他只想为沛人多做一些事情。刘阚造福沛县,他不是没有看到,否则也不会在那一天对刘阚示警。

但如果让一个外乡人控制住沛县,萧何就有点无法接受了。

可现在刘阚不肯放手,摆明了是要大开杀戒。偏偏李放被抓住了把柄,吃了一个哑巴亏,根本不敢再去得罪刘阚。如此下去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刘阚势必成为沛县主宰。

好事?坏事?

萧何说不清楚……私心里觉得,也许好事会多一些吧。

可这乡土情节又在作祟,有点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萧何整整一天,都懵懂茫然。处理完了公事,萧何回到家中。

萧何的住所并不是很宽敞,半人高的夯土墙,一座土宅子,分主副两间。主屋有内外堂,副屋面积更小,也是萧何每天读书,思考问题的地方。才一进家门,妻子走出来。

萧何刚成亲一年,娶得的本地女子,还是任嚣主持的婚事。

女方姓王,名闾,比萧何小一岁。虽然大字不识得几个,却也算得上知书达理,贤淑温良。

“夏侯在书房里,等你半天了!”

夏侯,就是夏侯婴。说起来和萧何在官署做事,也算得上熟人,故而往来也挺频繁。

萧何眉头一蹙,心中暗自苦笑。

这时候夏侯婴来找他,目的非常地明显。

有心不见?可都是在一起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恼了他,日后也不好再打交道。

可是见了……

“闾,你且在门口盯着,有事情再叫我。”

萧何说完,朝书房走去。王闾则从屋子里拿出针线,坐在台阶上,缝补着萧何的衣裳。

“夏侯,你找我有事儿!”

进得书房,萧何开门见山的问道。

夏侯婴忙起身拜倒,痛哭道:“萧先生,请您想想办法,救救刘季大哥吧……不然,他死定了。“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刘季大哥从昨天城里出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音讯。今天我发现,我家周围也有人跟踪……不禁是我,还有屠子家也是如此。而且屠子也不见了人,我担心他会遭毒手。”

“你别急,别急!”

萧何搀扶起了夏侯婴,“如果屠子和刘季在一起,想必刘季不会出事。只是,只是这件事情,我也无能为力啊。谁让刘季掺和进去这种事情?现在人家已经下决心要收拾他。我不是没有劝过,可人家不同意……也难怪,换做谁遇到这种事,都不会善罢甘休。”

夏侯婴不肯起来,不停的向萧何叩头。

“萧先生,整个沛县,怕也只有您能救得刘季大哥……我做兄弟的,说不好刘季大哥这件事做地对或错,只恳请您救我哥哥。您如果不肯出手,那以后这沛县,真地就要被外人做主了。”

这一句话,正中萧何的软肋。

怔怔地看着夏侯婴,萧何突然叹了口气,“夏侯,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这个……”夏侯婴一怔,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大嫂,她说萧先生一定有办法。”

“吕大小姐吗?”

萧何闭上了眼睛,苦笑着沉吟不语。片刻之后,他轻声道:“夏侯,你先起来……这件事,容我三思。”

第九四章 - ~泗水亭长~

夜很深了!

李放仍坐在堂上唉声叹气,那张颇有仪容的脸,此刻写满了坏败之色,显得非常颓然。

一天,只一天……

和雍齿谋划几个月的事情,结果在一天里就被刘阚打了个稀巴烂。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句话还没有出现,但李放的心中,此刻对刘阚正是这样的感觉。

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害怕遭受无妄之灾。

也难怪他们如此,当李放确定了漏子就出在李童的身上时,整个人都懵了。暴跳如雷,毫无往日儒雅的风范。用利剑劈砍长案,甚至还差点砍伤了一个随从,谁还敢靠近?

“大人,门外有萧县丞求见!”

一个吓人战战兢兢的在门口禀报。

李放抬起头,眼里带着血丝。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这么晚了……不见!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萧县丞说,事关重大,一定要马上见到大人!”

“不见不见,说了不见,唆个什么?”

李放心烦意乱,暴躁的叫嚷。那下人怎敢再多嘴,转身而去。可就在他刚走下台阶的时候,突然听到李放说:“慢着……请萧先生到我书房稍候,容我换过衣衫就过去。”

咦?

下人疑惑的停下脚步,扭头向屋中看去。

“还不快去!”

李放一声怒喝,下人连忙答应,急匆匆而去。一边走一边想:一会儿见。一会儿不见,都是你说的,吼个什么?怪不得李童跑了,想必也是受够了你这家伙的怪脾气吧。

整理衣衫,李放闭上了眼睛,连续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萧何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是有重要地事情。这个时候,重要的事情也只剩下刘阚那小子吧。别是那小子又折腾起来了……你说你,今天是你的喜宴。为什么不能安静一下?

李放一边想着,一边换上衣服。

又对着锃亮的铜镜子照了照,见没什么差池,这才满意的迈步走出客堂。

书房里。萧何正负手而立,站在窗户旁,抬头仰天看月亮。听到脚步声,萧何连忙转身。

“大人!”

“萧先生不用多礼。坐下来说话吧。”

说完,李放摆手示意萧何坐下,然后又让下人端上一瓿在深井中冰过的果浆,给自己和萧何各倒了一碗,挥手让下人退下。沉声道:“这么晚找本县,萧先生有什么指教?”“指教不敢,不过是希望为大人分忧罢了。”

李放故作冷静,不动声色道:“萧先生请讲。”

萧何抿了一口果浆,而后沉声道:“小吏回家之后,一直在思考昨日所发生的事情。

大人,刘阚此人,心狠手辣,已无需再多讲。

雍齿一家三十七口人,毫无疑问是他所为……只可惜。大人也好,小吏也罢,都没有证据。反倒是大人,因李童一事而遭受牵连,如今城中百姓非议颇多,只怕与大人不妙。”

李放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反应是:他想要要挟我吗?

也难怪他有这样的想法。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如果萧何真地有坏心思。李放没半点法子。

萧何一笑,“大人,小吏虽将李童的事情掩饰过去,但如果想要彻底消除隐患,还需大人有所行动。雍齿一死,刘季无踪……若大人再不行动,不需数日,刘阚就能彻底将沛县掌控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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