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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112)

曹亭长真是个老好人,到现在还没有清楚这里面的玄机。

刘阚轻轻叹了口气,“曹叔,多谢你的提醒了……呵呵,要是人们都能和您一样,盖有多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阚回头又看了一眼萧何。

而萧何的面颊微微抽搐了一下,强自一笑,转过了身去。

“阿阚,我们现在怎么办?”

吕拉着刘阚的手,轻声的询问道。

怎么办?刘阚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晚的风,带着一股子燥热,更包含着浓浓的血腥气。

刘邦,如今又在何处?

第九二章 - ~博弈(完)~

出沛县西行,大约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就是一片大泽。

如今,这片大泽被称之为泗水泽,因泗水花雕在此而产,所以得名。不管沛人是否愿意承认这个现实,若没有刘阚这泗水花雕出现,今日沛县,也不可能变成如今的模样。

如果从这方面去想,李放也好,雍齿也罢……

甚至包括许多土生土长的沛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暗地里诅咒刘阚,甚至算计刘阚,都不是没有道理。无他,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心同此理,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大哥,真的要这么做吗?”

粗壮的樊哙,挠着头问道:“就算刘阚出手反击,也不至于把咱们吓的要做这种事情吧。”

刘邦细长的眼睛瞪得溜圆,“你这屠子,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那小子既然出手还击,说明他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玄妙,甚至一直都在偷偷的观察我们。我们和雍齿联手谋他家业,若换做是你,会怎么做?那家伙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咱们必须要抢到先手。”

“我还是觉得,你把他看得太厉害了!”

“错与对,现在已经不重要,过了今夜,沛县只怕是要变天了。咱们如果不这么做,来日势必在沛县无立足之地。只有把那老乞婆弄到手,到时候才有和刘阚讲条件的资本。

否则,你我要么远走他乡,要么就等着他上门来杀了咱们。

屠子啊,这时候可不是讲道德的时候,这好像两边打架,得先手的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刘邦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透着无奈。

好端端的,眼看着那刘阚就要走投无路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来了个大杀四方呢?

小看了此人,真的小看了这刘家子啊!

刘邦一天都呆在安丘伯地酒肆中,到了傍晚的时候。卢绾从丰邑回来,临时把他拉走。

周勃这两天正好有点事,所以要过几日才能到沛县。

刘邦呢,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吉时,这才想起吕文给他订做了一身新衣服,是为晚上的送女宴准备。刘邦如今想地是怎么收服刘阚……早先刘阚讽刺他不知礼数,所以他想着,好好的收拾一下。换个新面貌出现,至少能让刘阚对他先改上几分印象。

途中正碰到了闷闷不乐的樊哙,刘邦二话不说,拉着樊哙就走。

樊哙为什么不乐?

吕……樊哙很喜欢吕,这两年安心的在官署里做事,就是想混个出人头地,也好和吕门当户对。可不成想,刘阚居然捷足先登。说不上对刘阚有多痛恨,但总归不痛快。

本来想一个人喝酒地,却没有想到被刘邦拉住。

就在刘邦试新衣服的时候。彭越带着人突然间闯入了沛县,兵分两路,袭击雍齿。

当时街上大乱,刘邦一打听,当时就吓了一跳。他是个聪明人,怎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这是刘阚抢先动手了啊!

刘邦第一个念头。就是和樊哙躲一下。

可没想到。樊哙家周围,出现了许多陌生人。看那样子。分明是练家子,有所图谋。

刘邦立刻就明白:刘阚找人来收拾他了。

他知道李放也牵扯在里面,但是却没有见过李放。

刘阚既然动手了,想必连李放都要自身难保。刘邦二话不说,带着樊哙和卢绾就跑走了。

这时候,城南大乱。

门卒也被收拾了,根本没有人看守城门。

而曹参还没有擅自做主,关闭城门,刘邦三人就趁着这个乱劲儿,偷偷的溜出了沛县。

可出了城之后,刘邦也茫然了!

去哪儿呢?

城里,恐怕不止一批人等着收拾他吧,回去肯定是死;不回去地话,回丰邑吗?倒是能安生一下,可传扬出去,他堂堂的赤龙之子,居然被个毛头小子弄的如此狼狈,丢死个人!

而且,看刘阚这架势,分明是要赶尽杀绝。

能躲得了一时,却难躲得了一世……等刘阚稳住了沛县的情况,掉过头定会找他麻烦。

“大哥,咱们跑吧!”

别看卢绾平时诈唬着和刘阚誓不两立,动辄就是:我誓杀汝!

可到了事儿头上,也害怕了!刘阚这家伙也太凶悍了吧。从哪儿找来了那么一帮子凶神恶煞,居然直接闯进县城里好一番折腾。想想以前的出言不逊,卢绾这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跑?跑哪儿去?”

刘邦沉吟片刻,猛然顿足,“娘的,刘家子想弄死我,我偏生不能如他的愿。今天我要是跑了,日后就别想在沛县有出头之日。一不做二不休,他大杀四方,咱们抄他老窝。”

卢绾一哆嗦,“大哥,你疯了吗?如果真杀了刘阚的老娘,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刘邦瞪了一眼,美髯飘飞。

“你这笨蛋,我何时让你杀他老娘了?是请,懂不懂?请他老娘去一趟丰邑……刘阚是个孝子,到时候肯定要有顾忌。只要他老娘在咱们手里,他就奈何不得我们。恩,雉和那小子关系不错,再让她出面说合一下……嘿嘿,说不定咱们还能从中得些好处。”

也不得不说,刘邦的确是有几分急智,而且反应也很迅速。

樊哙却有些犹豫,“大哥,那可是刘阚的老窝,会不会有埋伏呢?”

“埋伏个屁!”

刘邦咬牙切齿道:“你没看出来吗?他今天的主要目标就是我和雍齿,所以他的人手都分布在了城中。他又不是皇帝的儿子,哪有那么多人手?此时他家中。肯定没防备。”

卢绾在经过了短暂地恐慌之后,也恢复过精气神儿来。

“没错,他家里除了那老乞婆之外。还有就是卖酒寡妇母子……她娘的,早就看那贱人不顺眼儿了。当初还不是求着咱兄弟,可自从傍上了刘阚之后,你看她那模样……和人家武姬比比。简直没法比……老子这次抓住了,一定要好好地收拾那个小贱人。”

“绾,你给我住嘴!”

卢绾这个人,挺好。也挺忠心。

就是太贱,嘴贱!

“都啥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小寡妇。你要是真动了王姬母子,到时候刘阚非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不可。你以为刘阚为何收留那小寡妇?这里面。肯定是有不寻常处。”

刘邦恶狠狠地骂道:“记住,不许无礼!能骗则骗,不能骗,用强是可以,但不能伤了老乞婆和那寡妇母子。娘地,这刘阚还真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被折腾地这么惨过。”

说着话,刘邦居然笑了!

三个人赶夜路,急急忙忙往泗水泽奔。

刘阚家的院门口,挂着彩带。一派喜庆地模样。

院门没有关,里面非常的安静。刘邦三个人来到院门口,卢绾伸着脖子喊道:“婶婶在否?婶婶在否?”

主屋里的灯亮了,阚夫人走出来,“谁啊!”

刘邦连忙上前,“婶婶。我是刘季……吕雉的丈夫。阿阚兄弟突然病了。父亲让我来接您进城。”

“病了?”

阚夫人对刘阚地行动,并不是很清楚。

一听刘阚病了。顿时就有些着急,“阿阚什么病?正午时进城去,还是好好的,怎一下子病了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

刘邦心里有些着急,可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很有礼数的样子,“婶婶随我进城,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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