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官职,压制民脂民膏,贪污藏贿,哪一条都是死罪。
而其中,涉及的官员,大体都是华族一党。更有太子的大名,还有国舅爷的名字在列。
账簿名册在手,犹如天助!
邢磊得了账簿名册后,一路策马,可方至府外,就看到外有重重宫人和侍卫包围。进府,正巧碰到王嬷嬷,才知皇后娘娘亲临,王爷在客堂招待皇后娘娘。
不过就这会儿功夫,待他至客堂的时候,王爷已经不在里屋了。
邢磊在王府内转了一圈。书房、王爷的寝室、西厢、庭院……都走了个遍,却还是找不到人,也没问见府内的人有看到王爷的踪影。
王爷去哪了?
今日王爷可没有出行的安排?
邢磊粗浓的黑眉一挑,方联想到“胡大彪”言行甚是诡异,心中便升起不好的预感。
刚刚那人莫非是华皇后本尊?或是三儿被人抓了把柄,成了叛徒?还是说,太子和皇后早就识破王爷的计谋,将计就计……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总之,王爷是在见过“华皇后”之后不见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牵扯。
邢磊心中忧虑,方木的脸,更是硬如磐石。
方走到净浴房旁,想着这地方王爷准是不在的,但因由着不放过蛛丝马迹,便也推了门进去。
“王爷?!”邢磊硬如石头的方木脸,牵扯起两边厚厚的唇角,脸上挂出吃惊的神色,“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没有暗房,王爷是这里在做什么?
“咳咳。”陆渲凝眉握拳,掩嘴干咳两声,似乎有话说,然而待邢磊等了片刻,只得了两个字,“路过!”
方才,陆渲还趴在地上找阮姝的铃铛,幸而听力敏锐,隔着门就听出屋外急促、厚重的脚步声。
但这样的场景,若是主动推门出去,更不知要怎么解释。说散步吧,太过牵强,说是在赏灯,更让人觉得疑惑。
索性,不进不退,只起了身,静等。只要他足够轻描淡写,用“路过”这个理由,也不是不可信。
“原来如此。”邢磊方木的脸点头,不置可否。
抬头又觉得似乎并不合常理。
今日,怎么大家都这样奇怪?刚刚是胡大彪,现在是王爷。难道他在做梦不成?
只瞧着屋内,除了陆渲手上拿着的灯盏外,一抹漆黑。
而此时的陆渲,正面朝着敞开的大门,一脸深情意味得观赏着手上的黄色灯盏。
那黄色灯的灯光,将他的五官笼得更加深邃、俊拔。一双森寒的眸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竟也显出几分含情脉脉的温柔来。
火柱在透明纱质的灯罩内,“噼啪”作响,黄亮的灯光,随着陆渲提手的动作而晃动。
“何事?”陆渲低沉的声音冷声道。
“昨日,探子在沈大人府里搜出一本账簿名册。”邢磊听得陆渲这声低沉的问话,才觉得心中有了落实。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账本,双手递给陆渲道,“王爷,请过目。”
陆渲只手翻页,那深邃的眼眸闪过幽冥、坚毅的光,声音冷沉,不容违抗,“将沈三张和华行知抓入诏狱,留着太子,待日后好好清算。”
“是。”邢磊颔首抱拳。
华行知是华玲蓉的亲哥哥,也就是当今的国舅爷。
现如今,华玲蓉被胡大彪软禁,已犹如树木中空,若再将华行知等人斩去,那太子陆泽更像是枯木无春,孤立无援。
加之,王爷手握重权,届时,若太子再忌惮王爷的势力,也动不得王爷分毫。
邢磊得了命令,欲退下。且看陆渲还提着灯,伫立在原处,好像是有什么隐情,便多嘴一句问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陆渲将手中的册子收起,冷眉道,“退下关门。”
邢磊抱拳,厚厚的方唇动了动,最后带着疑惑,还是将门阖了上。
净浴房内,因阖着门,更显得漆黑。
也罢!
既然已经被人看到在这屋里了,他便也无所谓了。
陆渲索性提着灯,将屋内灯树上的灯全点了上。
他已经在这里摸着黑找了一个晚上了。只因昨天听闻阮姝对王嬷嬷说,这只铃铛对她来说很重要。
但是铃铛是他弄丢的,且小小的女人的物件,总不能叫人过来找,岂不是丢了颜面。
然而待又趴在地上找了许久,却还是没有铃铛的影子后,他不免有些急躁起来。
将邢磊又唤了回来,道,“本王在这里丢了一只银色铃铛,约莫这样大。”陆渲对着邢磊,笔画了一下,怕他不明白,还叫人拿了纸和笔,凭着模糊的印象,在纸上画了大概。
“本王命你在今日之内找到。”他将纸甩到邢磊脸上,又觉得不放心,便沉声道,“叫些人来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