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妹大不由哥。
……
越征顶着太阳看外卖单子，心里思绪万千。
有同事路过，看见他，喊：“越哥！K大现在让进了吗？”
越征收回思绪，拿掉嘴里的烟：“不让，得□□，”他指了指前边，“顺他们图书馆后身走，有个矮墙，咱们给下边堆了几块砖，使把力气就能翻上去。”
“谢了啊，”大热的天，同事跟越征都一脑门子汗，临走顺口问了一句：“下一单哪儿啊哥？”
越征瞅了眼。“东街家具城的。”
“走了啊。”
“嗯。”
越征骑到家具城，想起周子影问他打听按摩椅的事，随便找了家店问了一嘴，听完价就觉得他发小疯了，得治。
“万把块钱买什么不好，买个破椅子，脑袋没穿刺干不出这事儿……”越征叨咕。
他是不懂这些，也看不出个好坏来，不知道尹楼懂不懂。
越征觉得尹楼就算不懂也得认识懂的人，毕竟败家子的朋友也得是败家子，这种享受的玩意不都得卖他们。
因为尹楼天天没事干，一闲着就往他这跑，不闲的时候也看不出忙什么呢，这一阵越征没少替他操心，有事没事都得说两嘴。
“小尹啊，哥说你也找点活干干，成天这么待着都待出毛病来了。”越征说。
“我这不是忙着呢吗，”尹楼剥了个葡萄喂到越征嘴边，歪头，“甜吗？”
越征没法，只能吃了，还得回一句：“挺甜的。”
“楼下新开了个水果超市，最近做活动呢，”尹楼继续洗葡萄，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动作游刃有余，比站在一边不知道干什么的越征还像这个家的主人，他抬头，嘴角永远噙着笑，“他们家葡萄挺新鲜的，你喜欢下次我多买点儿。”
“哥跟你说正经的唔——”越征说一半嘴里又被塞了个提子。
“这个呢？”尹楼问。
“……没那个甜，”越征气都气不起来，深吸一口气，总觉得尹楼有什么妖术，明明干的都是能让他急眼的事儿，还老让他发不起火，“真的，哥是为你着想，趁年轻多拼一拼，省的到老了后悔。”
尹楼一脸无奈。“我有工作。”
“在我这做饭做菜收拾屋是工作？”越征掏兜，“我这兜比脸都干净，我可雇不起你。”
“我之前说过，我是老师，”尹楼看着他，无辜地笑，“正经编制的。”
越征都服了：“唬我是吧，老师还能开宾利？哪个学校老师这么大油水，我让小晴以后考进去，也当当。”
尹楼手下不停，微微挑眉：“我是一名人民教师和我开宾利有关系吗，越哥。”而且宾利也不贵。
“没关系，没关系，你说的都对，”越征拍拍他肩膀，也不打算劝了，劝不动，“哥信了！”
……
“下一单……K大计算机实验楼四楼右拐312……”越征让备注逗乐了。
—请您悄悄摸进来别被门卫发现，我知道你可以的，加油！还有麻烦快一点，要饿死啦，您辛苦！
K大是他们这儿的大学，还是个一本，他也不懂什么211、985有什么区别，反正听说K大是985。
越征搞不明白，反正很牛逼就对了。
干外卖这么长时间，越征头回去这个计算机实验楼，□□进来拎着两盒沉甸甸的过桥米线一路照着路标走，走着走着就走丢了，赶紧拽住个学生问，结果连问五个才有一个知道计算机实验楼在哪的。
越征边往那边跑边觉得有意思，这群孩子，自个儿学校都摸不清哪是哪。不过也不怪他们，这么大的地方，搁他他也懵。
一路又耽搁不少时间，越征上到三楼的时候已经超时两分钟了，人孩子特意备注“要饿死了”，这下完了，越征想，得给孩子饿抽巴了。
“309、310、311、312。”越征敲了敲门，里边乱哄哄的，在门外都听得清楚，敲完也没人答应，他又敲了两下，里边更乱了，喊什么“别留作业了老师”、“老师你怎么这么帅”……
越征没招，只能推开门直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谁外——”卖。
后面几个字在看见尹楼那张熟悉的脸时惊得咽了回去。
卧！槽？！
越征瞪着眼睛，人都傻逼了。
尹楼穿着白大褂，里面是笔挺的灰色西装，戴着眼镜，站在一台电脑后边，周围围了一群拿着书、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学生。
有个女生看着书问他：“尹教授，这儿我刚刚没听懂。”
尹、教、授。
如果不是丢不起这人，越征真想现在就揉揉脸。
“哥说你找点活干干”、“年纪轻轻的你得奋斗”、“我看你就是一富二代”……
脸真他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