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睡个觉也能被卖？他是属猪的吗？
叶昭无力扶额：“安静点。”
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他处理剩下的烂摊子了？他真是脑子进水了，咋会突然多管闲事？倌馆妓院有几个人是心甘情愿进去的？如他这般可怜的人多得是，大环境如此，他可没打算凭一己之力挑战，只是，刚刚的一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少年到底触碰到了他哪根儿弦，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让初二出手了，后面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啊？好，好……”
少年一愣，随即点头如捣蒜，似乎还有几分精明与乖巧。
“抱歉，我跟这位小哥一见如故，想买他回去做个伴，不知陈老板可愿礼让？”
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叶昭带着初二走向那个陈老板，不等他回答又跟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张处方递给他：“我跟州府灵安堂掌柜魏谦是忘年交，这是我在他那里求来的美白嫩肤处方，据说效果立竿见影，宫里的贵人们也都在使用，就当是我冒犯你的赔礼了，希望陈老板行个方便，成全我与这位小哥的缘份。”
这事儿的确是他不对，可以的情况下，他并不想竖立更多的敌人，即便他有能力抗衡，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需要用到魏谦这层关系了。
“灵安堂掌柜魏谦？”
换作是别人，可能陈老板还不会搭理，魏谦就不一样了，他的医术在整个康兰州府都是有名的，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无病无痛？没有需要求到名医跟前的时候？所以，哪怕没有那张美白嫩肤的处方，只要抬出他的名头就够了，不过……
精明邪美的双眼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一番，陈老板接过处方淡淡的一扫：“你说你跟魏老是忘年交，如何证明？”
这不止是他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魏谦的大名，但凡是有点能耐的人，谁没听过？据说连康王府和知州府都拿他当上宾，想结交他的人能从州府排到京城去，他又怎么会跟个平民农家的小坤成为忘年交，还赠与他宫中贵人们使用的美白嫩肤处方？
“这个嘛！”
迎着众人怀疑的注目，叶昭两手抱胸，轻抚下巴，略调皮狡黠的笑道：“要不你们派个人去灵安堂找魏老求证？”
魏谦是个人精，他倒不担心他搞不清楚状况，只是，他们敢不敢去就另当别论了。
“……”
不出意料之外，众人当场无语凝噎，姑且不论来回州府得多少时间，万一他是随口瞎扯淡的，他们派去的人不得被直接叉出来？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们如此贸然的派人求证，不也等于变相得罪魏老？
“貌似是麻烦了一点。”
视线淡淡的一扫，叶昭忽然弹指，装模作样的从袖袋中掏出一包药材：“这里面的药材跟处方一模一样，我可以当你们的面现场制成药膏，再找个人试用看看，倘若效果真的立竿见影，应该就足以证明，它的确是出自魏老之手了，先前我就说过，它是只有宫里的贵人们在使用的处方，如果不是我跟魏老交好，他也不会私底下给我，州府地界找不出第二份，不知这样可否？”
事实上，他一开始就打算用这个方法，但如果直接提出，哪怕事实证明处方的效用真的立竿见影，他们心里还是会有些猜疑，稍微变化一下先后顺序，结果就有所不同了，其中的讲究很微妙，却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可。”
深深的注视他半响，陈老板点了点头，他是开倌馆的，除去人脉手腕等外在因素，馆内小倌们的长相身段和才艺都极为重要，而肤质的好坏则是决定相貌的关键因素之一，如果这份处方的效用真如他所说，哪怕不是出自魏老之手，他们压根儿就不认识，他也没啥损失，不，正确的说，他还赚了，万一他真跟魏老是忘年交，那就更是大赚特赚了，而他唯一失去的就是一个即将到手的小倌，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初二，你来。”
对方年纪轻轻就拥有一家规模应该不小的倌馆，绝对不可能是啥蠢货，叶昭早就料到会如此，随手将药包丢给初二。
“是，主子。”
接住药包，初二又找保行借了需要使用的工具，就在后院天井处，当着所有人的面熟练的炮制药材，熬煮药膏，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清新淡雅的药香味逐渐弥漫整个保行，不少闲着没事儿做的保人和伙计都挤了进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围观。
“主子，好了。”
大概两刻钟后，初二将一个茶碗大的瓦罐送到叶昭面前，里面装着半罐新鲜出炉的药膏，颜色呈微褐，带着淡淡的热气与药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