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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一病不起(12)+番外

“哦。”杨谨修看向桌案上剩下的一屉包子,“中午还吃包子啊?我不想吃包子了,我想吃肉。”

“肉包子里头可不就有肉?有得吃还挑。”杨老板板着脸训道,“赶紧进去陪弟弟玩,他一个人在房间里闷得慌。”

“行吧。”杨谨修是个识时务的,见杨老板脸一板便知道抗议无效了,耸耸肩往后院走。

小院子不大,一共也就四间房,居中北面杨谨修的屋子被腾给了褚墨,杨谨修现在住在西面杂物间里,杂物间旁边还有一间小柴房,另外一间大点的东面房是杨夫人杨老板的卧室。

柴房边上有个小后门,是运柴进来的,一般是关上的。

杨谨修掂着脚拉开门阀,小心翼翼把门朝里拉开。

“吱……嘎……”

悠长又刺耳的摩擦声在小院里响起,与此同时,后面也传来一道开门声。

杨谨修吓了一哆嗦,缩着肩讪笑回头,正要求母亲从轻发落,却发现是褚墨站在门边看他,他登时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弟弟你吓我一跳。”

褚墨眨了下眼睛,看向半开的后门。

“我要出去一趟,你千万别和爹娘说哈,最多半个时辰我就回来,回来给你带糖葫芦。”说完不待褚墨点头,他便把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挤出了门缝,头也不回跑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

褚墨慢慢走到院子里,伸手去推稀开的门。

这门有些年头了,连接阀早已磨损,杨谨修刚开拉开也费了不少劲,更何况褚墨重伤未愈,走两步路都气喘吁吁,推了几下竟是半点没推动。

“墨墨在这干什么?”

询问声从背后传来,褚墨盯了眼纹丝不动的木门,收回手,回头只见杨夫人端着一盘点心从厨房出来。

“这门怎么开了?风这么大?”杨夫人有些着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边,手一抬,门哐当一声便关上了。

“咔哒。”

看着比自己个头还高,被稳稳关上的门阀,褚墨一脸无辜。

杨夫人体型和杨谨修一样胖胖的,除了对着杨老板,其他时候都格外和善,她一手端着盘子,俯身牵褚墨的手,“瞧这小手冰凉的,赶紧回房了,婶婶今儿特意做了枣泥糕,墨墨一定要多吃一块,可怜见的,脸上都没肉了。”

在杨夫人的盛情下,褚墨也只吃了半块糕点,便再吃不下了。

杨夫人也没说什么,给他留了两块饿了吃,出了门偷偷抹了一把泪,“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呢?”

以褚墨的耳力,自是听到了杨夫人的感慨,也并不觉得自己命苦,换到如今,他也不后悔从斗篷人手里逃出来。

只不知道秦源他们死是活。

他记得,当时秦源说要去东边,这一路他打听过了,东边的仙门便只有天玄门。如果他还活着,或许在天玄门能够找到他。

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褚墨始终记得那双把他放到树洞里的手。

他想去天玄门。

这几年断断续续赶路过来,都是朝东走的,陵城距离天玄门已经很近了。

但再怎么近,也不是他一个七岁小儿能走过去的。

何况现在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连这个院子都走不出去,更何况去另一座城市?

除非……

出了趟门除了糖葫芦一无所获的杨谨修被关在门外不敢吱声,翻墙进来时被杨老板发现,追着他一通好打,哭爹叫娘赌咒发誓不再乱跑了才被暂时放过。

抽抽噎噎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回到院里,杨谨修从胸前摸出一串糖葫芦,因为刚才东躲西藏,杆子栏中断了,几颗糖葫芦掉进他衣裳里面,还被压坏了,糊了他一兜子糖,黏糊糊的好不难受。

悲痛欲绝的看着不成样子的糖葫芦,杨谨修犹豫了半天才推开褚墨的房门,正要向他诉说这剩下的半串子糖葫芦是多么不容易,忽的定住了。

只见褚墨正半靠在床上,脸色惨白,唇色却被血迹染得通红,胸口衣襟和枕上都是红猩猩的血迹,他此刻正闭着眼不知生死。

杨谨修愣在原地,表情空白,张开嘴喊了半天,硬是没发出声来。

好一阵他回过神,几步扑到床边,伏在褚墨身上,伸手去探他的呼吸,发现还有气,才稍稍松了口气,把他身体扶正躺下,被子盖好,随即大步冲出房间,“爹,爹!快叫大夫!弟弟吐血了!”

杨老板在卖包子,闻言顾不得收钱,扔下客人就冲了出去。

杨夫人骂骂咧咧从房里跑出来,“你爹刚打了你,你记恨你爹可以,可不能拿弟弟开玩笑。”说着便进了房,“这是怎么的?好端端地怎么就吐血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刚进来给弟弟送糖葫芦,就看到弟弟吐血了。”杨谨修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直愣愣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