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花事了(62)

我不再闹了，认命的起身离开法庭。

律师来扶我，对我说，“抱歉……”

目击者也走过来，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非常想要为我讨回公道。

但公道这种东西……

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太过于奢侈。

整个过程，我没再看江湛一眼，我不知他某天得知真相后会不会后悔。

他抹杀了我最后的希冀。

等同于要了我的命！

出了法庭，外面的眼光刺的眼睛痛，我眯着眼睛听到旁侧有道寡淡的嗓音，“陈荼蘼，我说过，你肯定会输的，秦天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他当然比我清楚，他心爱女人的父亲肯定是个大好人呐。

我笑的明媚，喊他，“江湛……”

他一愣，“嗯？”

“我曾爱过你。”

我语气加重，“曾经非常非常的爱你。”

可那也只是曾经了。

江湛，愿你一切安好。

他好像感觉到什么，抓着我的手臂语气有些急的问，“陈荼蘼，你不对劲，你究竟怎么了？不就是一场官司吗？再说这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无须放在心上的……”

我抽开他，笑开道，“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他终是放开了我。

我们背道相驰，一步步走向深渊。

第46章

想要做哥哥的妻子

冷祁的律师开车送我回去，血染红了后车座，他察觉到我不对劲，立刻给冷祁打了电话。

冷祁赶来时，我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我听到医生特别紧张的说，“得立即手术，不然谁也救不了她。”

这是要离开了么？

突然发现，时间过得好快啊。

我还没亲眼见证江湛的幸福。

也没为父母报仇。

还没来得及见上蓝芜一面。

甚至还没与江湛好好告别！

我缓缓闭上眼，感觉有眼泪滴在我脸上，冷祁悲戚的安慰我，“小蘼，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坚持住。”

我笑了笑，拽住冷祁的衣袖，拜托他，“我死后请把我葬在明月山……还有不要告诉他……就说我去了远方便可。”

明月山是埋葬我父母的地方。

我想要去陪陪他们。

“小蘼！”

冷祁一遍又一遍唤着我的名字。

可我真的没力气回应他了。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那年我与江湛初遇的时候，亦如少年般清澈的他笑容温暖。

他宠溺的问道，“小丫头，你长大后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哥哥的妻子。”

……

“医生，小蘼已经昏迷了一个月，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混沌间，我好似听到了蓝芜的声音，睁开眼，看到旁侧站着一个双眼通红的女人。

许久不见，蓝芜好像瘦了，也憔悴了，整个人都显得毫无生机。

我脑袋晕晕沉沉，想坐起身却发觉没力气，我哑着嗓音问，“我没死？”

闻言，蓝芜欣喜的摸着我的脑袋，激动的语无伦次，“小蘼……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在她的叙说中，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没死。

我被冷祁带到国外做了手术。

一场成功率不到五的手术。

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但也只是苟延残喘。

蓝芜替我揉了揉许久未活动的胳膊和大腿，难过的跟我道歉，“对不起，是我的父亲害了你，要不是他伪造了证据你也不会病情加重，小蘼，我没指望你原谅他，只希望你能珍惜活下去的机会，活着才能报仇啊。”

活着报仇……

靠这具残破不堪的身躯吗？

我连死都这么艰难，报仇对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目光死寂的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不知不觉，秋天来了。

国外的秋天有些冷呢。

见我发颤，蓝芜为我加了条被子，握住我冰冷的手心又说，“你就安心在这养病，江湛那冷祁已经处理好了，我们按照你之前的吩咐把你葬在了明月山，葬礼不算隆重，但陆陆续续也来了些人。

对了，江湛也来了，他很奇怪，面无表情的站在墓碑前整整一个星期，我看不出他的悲伤，但总觉得他好像真的挺难过……”

他会难过吗？

像他那种没有心的男人。

根本就不明白我遭受的一切苦难！

而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可能看我没什么兴趣听下去，蓝芜识趣的闭上嘴巴。这时，冷祁推门进来，看到我醒了，冷锐的脸上多了一抹欣喜。

他替我理着头发，嗓音温和的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什么感觉。

不痛了……

心也不痛了。

经历过生死的人，仿佛对一切都看淡了。

“冷祁……”

我收回视线，清清淡淡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