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花事了(3)

走出别墅，刚坐上出租车，江老爷子的电话就来了。

“蘼蘼，你都好久没来老宅陪我了，今天和湛儿一起来我这吃饭吧。”

老爷子听上去心情不错，我不想扫了他兴，只好答应下来，“爷爷，江湛工作忙，可能去不了，我去陪你行吗？”

“行，我正好不想见那臭小子，你一人来就行。”

挂了电话，我让司机去了江家老宅，老爷子一见到我开心的像个小孩，拉着我从东聊到西，我一直在想陈棠的事情，态度特别敷衍。

老爷子应该看出我不在状态，语气凝重道，“蘼蘼，跟我说实话，上次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孩子？

我一愣，失口反问，“什么孩子？”

我不知道老爷子是否知晓我成为秦诺代孕工具的消息，但上次那孩子的尸体在医院不翼而飞，我就觉得心神不宁。

现在想来，可能真的被老爷子发现了端倪。

见我低头不语，老爷子叹了口气，“蘼靡，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你是我江家的孙媳妇，是我钦点的少夫人，怎么就那么不争气，跑去给秦诺……”

他到底没把代孕二字说出来，可能是觉得丢人吧，不但他这么觉得，就连我也顿觉屈辱。

可我要是不答应，江湛就不会与我结婚。

那时候我爱他爱的迷了心智，哪怕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我都觉得甘之如饴！

可没想到，飞蛾扑火的我最终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了。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一直往我碗里夹菜，“蘼靡，从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不过以后不准做傻事了，我知道你心里苦，湛儿心思不在你这，可当初闹着非要嫁给他的人是你，你也知道，我们江家的身份地位。

若不是你救了我一命，就凭你的资质是万分进不了门的，现在结婚三年，迟迟生不出孩子，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老爷子在责怪我。

同样他也嫌弃我。

我是个孤儿，自小福利院长大，没有耀眼的背景，帮衬不了江家，现在也没能为家里添个一男半女的，整个家族对我怨念极深。

我放下筷子，到底还是把离婚的消息说了出来，“爷爷，这次可能是我陪您吃的最后一顿饭，往后您好好保重身体，我不能照顾您了。”

“你说什么？你和湛儿离婚了？”老爷子惊讶片刻，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夸赞我，“蘼蘼，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当初你就不该非要嫁给湛儿，搞得现在身体坏了，连孩子都生不了……”

话音戛然而止，我错愕的看着满目慈祥的老人，从未想过这些伤人的话会从他的口里说出。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解释，“我去医院打听过，这三年你都在为秦诺代孕多次流产，身体早就折腾坏了，爷爷感激你当年救我一命，我也允诺你江家少夫人的位置，但江家不能没后……”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有五百万足够你下半辈子的开销，蘼蘼，别怪爷爷无情，我也是没办法。”

我听着这话，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如初，平静道，“我自己作践身体跟旁人无关，您不需要经济补偿我，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在江家的这些年，只有老爷子对我好，我以为他是真心实意，没想到他比江湛还要虚情假意，生不出孩子就把我扫地出门。

看来，我在他的心里充其量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没有利用价值，花点钱像打发叫花子般赶我走，亏我还天真认为他是江家唯一的温暖。

出了老宅，我给陈棠打了个电话。

他是我在福利院一同长大的哥哥，待我极好，自从我嫁进江家，他的行踪开始漂浮不定，每次联系他，不是在国外出差就是工作繁忙，总之想要见他一面挺难得。

我结婚时他也来了，只不过他当时就对我说，嫁给江湛这样冷血的男人以后有我后悔的，我没听，总觉得江湛不会真的把我忘了。

现在想想，他应该从没把我放在心上。

陈棠很快接起电话，“蘼蘼？”

我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哥哥，我想你了，我们见个面吧。”

他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给我发来地址。

我在餐厅见到陈棠，他见我时眼神躲避，问，“蘼蘼，找我什么事？”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下秦诺车祸的事情？”

我语气很轻，双手却抖得厉害，我真害怕陈棠是因为我故意伤害秦诺，当时我和江湛大婚在即，秦诺死活不肯松手，突然发生车祸这事，任谁都会乱想。

“你都知道了？”陈棠眸色复杂的看着我，过了好久才开口，“秦诺是我撞得，不过我的目标不全是她，我也没想逃逸，就算现在让我去坐牢我也无所谓，我只恨自己当初没把那车里的人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