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婿(248)

姥姥一字一顿，沉声道：“取出神格，唤醒圣主娘娘！”

“唤醒九天玄女？”

神格虽然能存在人体内，却无法完全苏醒，占据宿主的身体，只有取出来了，神才会真正觉醒。

但这样的话，宿主的魂魄就会承受不住神格离体时的神力冲击，而灰飞烟灭。

姥姥沉默了一下，“没错，所以对不住了，阿鸾！”

她说完，缓缓抬起手，我急道：“等等，就算你取出神格，没有仙魂，她也无法真正苏醒！”

光有神格具有神的意识，没有仙魂的话，既无法在凡世逗留太久，也回不了仙境。

姥姥不以为意，“谁说没有仙魂了？你当我为什么要找祭器？”

我恍然，“难道祭器能——”

不等我把话说完，却见姥姥眼中戾气加重，她猛地探出手，一掌劈向了我所在的大白茧上。

“住手！”

听到靳曜焦急的怒喝声，我透过白茧，他的面容也变得模糊，只隐隐看到他因为扑过来救我，被魁曱的魔力击中了……

“靳曜——”

我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股热气由丹田之处升了起来，贯通了我的胸口，上升到喉咙，又由鼻孔、耳朵冒了出去，我被这热浪烧的全身酸痛。

迷糊间，我发现自己好像置身于一大团火焰中。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朦朦胧胧之中，一个无比温柔的女声一直在我耳边轻轻环绕，听得人心胸畅然。

“你我虽是一体，但你却将背负着我的所有，继续前行……”

这声音似曾相识却又无比陌生，在我耳边徐徐环绕。

我尝试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却是一片白烟。

渐渐的，那白色烟雾之中渐渐化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当一个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绦绡衣，蓝田玉带曳长裙的女子出现时，我怔住了。

她的五官轮廓渐渐清晰，和我一模一样，形象却威严撼人。

“你是九天玄女！”我脱口道。

以前也曾见九天玄女出现过，但她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而现在，她开口了，微笑道：“该醒醒了……”

随着她话语一落，一道金光自她指间迸发而出，没入我额间……

刹那间，好像有无数的画面碎片在我脑中盘旋不绝，很快就拼凑在一起。

恒界神殿里的壁画内容在我脑海中重现……

九天玄女在凡间扶持应命英雄、授以天书兵法，有时并不以真容示人。

在大禹治水时，她就化身为女魃，出手相帮。

后世之人，是从女魃常着的青衣之‘青’也和玄女之‘玄’色相近，猜出两者之间的关系。

因此，民间常有‘世传禹治水，得玄女之符’的说法。

然而，那时候大禹并不知道女魃就是九天玄女。

因为治水一事，女魃的声望渐渐地就要盖过他，令他心生危机感。

于是，大禹便算计了九天玄女，在她重伤逃离后，又命属下应龙追杀。

应龙和九天玄女越过了无数个地方，一路打斗。

九天玄女受伤的原因，他们一直没分出个胜负。

有时是应龙侥幸赢了九天玄女，有时是她打败应龙，借机离开。

次数多了，彼此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对方的眼神都变了。

应龙化成人形的次数增多了，对九天玄女的态度逐渐不同。

没错，他们彼此产生了感情，因为立场不同，只能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里。

应龙不愿背叛黄帝，为此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黄帝得知后，故意制造他们之间的误会。

最终，应龙舍弃了爱情，他趁九天玄女不备，重伤了她。

这一次，应龙是真的要置九天玄女于死地！

九天玄女命大不死，拼尽全力撕裂了空间，创造了恒界和神殿。

最后，她还把应龙骗到恒界，囚禁了他，不断地折磨他！

说到底，九天玄女对应龙因爱生恨了。

她亲手结束了应龙的性命后，却后悔了。

但因为自己的仙体重创难治，无法复活应龙，她就把应龙的尸身和蛇魂装进了阴阳仙鼎里，让自己的分身带着游历世间，寻找恢复他的办法。

每隔一段时间，九天玄女就会停下脚步，用自己的修为来养护鼎。

有一次，她在炼鼎时，阵鬼经过，趁她不备，把鼎夺走了。

阵鬼知道九天玄女的身份，心有忌惮，不敢把蛇尸和蛇魂毁了。

不过，它留了一手，放出了蛇魂，并将他封印在灰仙洞府里的石棺中。

至于神殿里的九天玄女的仙体也只是一个分身，真正的仙体早已消弭。

每个分身都残留有一点她的神识和神力，所以当初我到神殿时，才能感觉到我的到来，以神力助我抵达蜕凡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