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拿的剧本和别人都不一样(74)
彼时的他心性还稚嫩,修炼一途再艰苦也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挫折。他被关押进了一处废弃的矿脉,同一些被镇压的妖兽一起,高温,熔浆,灼烧成黑色的岩石,令呼吸不畅的热浪,还有被封印的野兽嚎叫,便是这位昔日天骄生活的全部。
在谈永丰到来之时,他是一个在漫无边际的沙漠里跋涉了多年的流浪者,以为自己在烈日与黄沙之中终于又被命运眷顾,送来了他渴求的绿洲。
少年所不知道的是,每一个他见过的人也曾是一个少年,而在少年时期留下的心结永远也无法抹去。
谈永丰的家人正是被魔修戮尽,那时他才刚入宗门,还未斩断尘缘。原本他踏上修仙大道,进入第一大宗,本是人生最为春风得意的一刻,转眼之间一门惨死,他亲眼见到自己家门被血染红,至亲之人被虐杀后四散的肢体,因而对魔族恨之入骨。
早年落下的心病没有随着时间移除,相反,在知晓褚徵的来历后达到了顶点。他对他厌恶至极,却又不得不抚养他,往往过分苛责,时不时就是一顿毒打。
褚徵却在他的严苛要求之下出落得更加出类拔萃,修为更是一日千里。
他忍耐着维持恭敬的模样并不能叫他宽解,反而更加生厌。
这是褚徵所不知道的过去,也是他不了解的因果里的那个“因”。
所以在被谈永丰一剑洞穿丹田时,他第一反应仍是惊愕。
像是从未料到会有今天一般。
致命伤没有夺走他的性命,而是叫他彻底发狂入魔。
后来灵脉彻底逆行的褚徵回到弘人仙宗,毁掉护山大阵的同时自己也身受重伤,这也是他唯一有关记录的和护山大阵相关的情节。
弘人仙宗护山大阵最大的用处,竟是抵御一个曾属于本宗的弟子。
丁昭昭惊异于自己居然一下子想起了这么多情节。
这是她一直以来不曾多想的过去,是前尘,也是将来。
如果面前的褚徵已经是重活一世,那他还会踏上入魔的道路吗?
“你早就知道这里是枢口了。”她肯定地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干涩。
明明按原著里记载的,即便是重活一世,他也不该知晓灵枢位置才对。
褚徵并没有回应这句话,说:“你先前在弘人仙宗四处查探,沿着护山大阵的阵纹、灵枢行走,轻易便能看出你的意图。宗门内恐怕早就有人盯上你了。”
丁昭昭有些心不在焉:“谁会在意我?我不过是个小弟子罢了,就算心血来潮想要钻研护山大阵又怎样?”
褚徵忽然笑了,眸中含着冷意,“你因为一个钻出来的感染魔气的弟子进了寒雷峡谷,若是叫人发现你在研究护山大阵,你猜你下一个地方会去哪里?”
褚徵发现,这人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从浮海泉出现起就是,天降的馅饼也敢伸出手接,分明的陷阱也视而不见。
倘若丁昭昭听见了他的心里话,一定会大喊:你负债累累试试看,我看你会不会去接。
可惜她此刻只能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同褚徵对视,猜测着这人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护山大阵被毁的真正原因抖出来,好让那个人替她转移视线,就在这时,褚徵说道:“伸手。”
丁昭昭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伸出去了。
简直就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时,丁昭昭连忙晃了晃头,神色惊恐。
褚徵一看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又在那里胡思乱想了。
他伸出手,在她手心里信手画了个图案,笔划随着他指尖所到之处亮了起来,散发着莹莹白光,格外温暖。
他修长的手指棱骨分明,指尖在掌心勾勒时更是带来难忍的痒意。丁昭昭为了让自己注意力不跑偏,全身心盯着图案看。
褚徵收回手时便看到丁昭昭一脸古怪。
就这?丁昭昭还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就画了个外框是三角形的图案。
褚徵抬手,幽蓝的光泽自他手中飞出,丁昭昭手心的图案骤然一沉,她眉心一热,仔细阖上眼感知才能发现多出来的存在。
那印记存在感微乎其微,正如水一样温和自然。
“此物叫做【矢浪之印】,师妹可凭借印记在梦中呼唤我。”褚徵向她解释道。
丁昭昭十分怀疑,自己无形之中把自己的人身安全交了出去。
但在大佬面前她也不敢多说什么,何况以褚徵的实力,想杀她应该只是早晚问题,她就不费这个心去和空气斗智斗勇了。
正所谓债多不压身,她身上还有一个定时炸弹——系统,绑一个炸弹也是绑,绑两个也是绑,大不了就当自己玩的是扫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