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符合秦四公子在江州的性子。
秦四公子依然在作画，听到小厮禀报，不由一怔。
“林虞？”
“是，公子，来人是祭酒府的马车，马车上的大人是这么称呼的。”
秦四公子一听就放下了笔，叹道：“让他去前厅，我更衣过后就去见他！”
守门小厮立刻应了下去，旁边的纸砚不由犹豫：“是不是太过慢待了……林公子如今也是钦州重臣。”如果和林虞交好，自家公子在钦州会更加好过。
秦四公子淡淡摇头：“林虞做事看起来百无挂心，但是行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此次也不知道来我这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纸砚吃了一惊，在江州的林公子那时候可散漫了，大公子还非常看重这个林公子，多次招揽他，他当初就觉得那样散漫的一个人怎么会被大公子这么看重……
没想到自家公子这么评价，难不成那位散漫的林公子还是个心机人不成？
“随他去，他这人不在意礼节，我怎么慢待他，他都不会在意。”
以林虞的礼节，真有事要找他，这会儿可能直接进门了，哪里会让人通报。只怕今天，他就是故意来他这秦府走一遭，至于要达成什么目的，秦四公子是看不明白的。但不妨碍他能冷待一下林虞。
事实上秦四公子猜的不错，林虞和秦四公子在江州一块读书的时候，也只是很淡的君子之交，如今也算各为其主，更需避嫌才是。
可如今找上门来，不用想，也非什么好事。
林虞见秦四公子不曾过来，似乎也早有料到。
说来在江州，徐孟安是他的知己，两人互相钦佩对方的才学，但是要说性子和他最像的，大概就是这位秦四公子。
秦四公子和他一样，都是不大在意外界事物的，生活节奏也很缓慢，不同是的，秦四公子是优雅的，而林虞是散漫。同样的，两人也都专注一件事，秦四公子是书画，而林虞是兵书。
他喝着茶，并不觉得自己被怠慢。
另一半，姚静得了林虞到了秦府的消息。
自从江州秦世元被姚静所注重，连带着也派人也把秦四公子监视了，林虞也提醒过江州难对付，自身更因为曾是江州出身，对秦四公子多加避嫌，今日，林虞怎么就突然去秦四公子府上？
姚静只是奇怪，并不曾对林虞有丝毫怀疑，说到底，秦府被监控，林虞不会不知道。
这般大摇大摆的过去，分明就是做给她看的，也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姚静事多，只嘱咐让人注意着两人的安危就放下了，若是清闲之时，或许可以去秦府瞧瞧。
***
秦四公子缓慢而来。
林虞起了身：“季瑜兄许久未见。”
秦四公子回了一礼：“孝和兄。”
两人重新坐下，林虞便对八两说道：“八两你就先退下去，今日我需要和季瑜兄秉烛夜谈一次。”
秦四公子也淡淡一笑，退走了纸砚。
“孝和兄有备而来，现下已无他人，你可以直言了。”
林虞叹了一声：“季瑜兄看似云淡风轻，倒是什么都明白。”
“我不信，大公子派你过来，只是让你躲避老夫人。”大公子的本事要真护着，老夫人根本无可奈何，更何况，秦四公子这么多年平安长大，还和大公子感情不错，林虞就不觉得四公子没有自保之力。
秦四公子喝了口茶，微笑说道：“孝和兄多虑了，你这等聪明人总是会多想，然而事实往往是最简单的。”
林虞也笑了下，面上看不出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
“最近消息灵通的，也知道那位已经准备招婿。”林虞突然说道。
秦四公子不由摇摇头。
“孝和兄和我说这些，不怕姚钦州怪罪？”
林虞似笑非笑：“别人不好处理，但是四公子却是方便的。”
秦四公子闪过一抹了然：“钦州上下都期待的事，孝和兄竟然是心生反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林虞端正地坐好，淡淡说道：“女主生产多有不易，如今局势看似安稳，却时刻会会有战事，这时并不适合。”
秦四公子又摇了摇头，嘴角含笑：“孝和兄有这想法，又为何不对姚钦州谏言？”
林虞慢慢也笑了：“有些谏言我是不能说的。”
秦四公子不免靠近了些：“若我帮你，与我又有何意义？”
林虞说道：“无论江州日后是否和钦州为敌，我都保你无事。”
秦四公子微微垂眼，叹了一声：“好。”
想过太平清净日子，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也没有其他事，不过，今日我会待在你这府里，陪我喝酒最好，最不济，也陪我下下棋，明日，你才能见到主公。”林虞笑眯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