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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女帝记事(220)

然而随着姚静的表现,他发现姚静并不是真心承认中都天子是君。

这无疑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陈足道说道:“大战将至,宜早不宜迟,许善之的心必须定下,否则……”

陈足道未尽之言,谁都能从他的眼光中看出来。

姚静终究还是给了许善之一个机会,那就是让她出使延州,替她说服桓青。

能否说服桓青,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让他看看这天下的疮痍,钦州之地获得的安稳,到底值不值他的投效。

姚静当年从荆州回到钦州,路遇延州,延州大旱虽然没有钦州严重,但是也是极其混乱的地方,姚静一路走了,流民多不胜数,而延州郡城和州城却紧紧关着城门,任由延州百姓饿死,最后造成了百姓夺粮起义。

钦州为了对付刘赦叛军无法抽调兵马,幽州辽州是为了抵抗匈奴和胡虏,这北边的州郡,就只有延州抽调不出兵马是为了镇压延州百姓的起义。

姚静当初所过钦州,每每见着惨案和城中州牧府的盛景,她就想冲进去州牧府质问桓青一二。

不过当时也是一时义愤,知晓自己的身份不敢乱来,只得迅速离开了延州不看而已。

干旱还是持续,百姓叛乱虽然被镇压了,但是姚静弄出来情报系统中,延州还是颇为民不聊生,就让许善之见见这延州,看看所谓的大齐宗室,中都天子之父是如何的‘心为天下’。

而钦州,在姚静铁血对士族的半镇压下,并收拢流民、为民生开了一条条活路,钦州如今每日都有其他州郡的百姓来投,相比于延州,姚静自信钦州就是仙境。

乱世已至,许善之是坚持大齐,还是坚持为天下百姓,姚静要给许善之一个机会。

如果,他还是坚持大齐,姚静也只能忍痛将他舍去。

正如陈足道所说,大战将至,留下许善之并没有好处。

***

等候一月,许善之终究是回来了,而非留在延州,效命于所谓的大齐!

这个消息让姚静很开心,这才让人前去二十里去迎接。

许善之和去延州前相比,竟然老了近十岁,见着了姚静,这样一个大老男人竟然痛哭了起来。

“主公,延州多难矣,国不将国。”

姚静很淡定,只是弯腰亲自将他扶起来。

“士庶百姓还在,一切安定下来,就会结束,善之先生切莫悲伤。”

许善之泣泪不止,自从天下已变开始,他就一直在钦州,钦州未归姚静时,赵信所掌管的州府附近,也未曾有他在延州看到的乱象。

可笑那桓青,因为嫡子被立为中州天子,竟然连扩三军,更对延州受到灾害的百姓加重赋税,此等人,日后就算为帝父,这天下又会大乱。

世上人传闻桓青父子多贤名,他此次亲自看那桓青,实在让他失望透顶。

好不容易许善之缓过来了,他又重新跪下来。

“下臣无能,那桓州牧对于下臣言冀州攻延不以为意,只是口头对臣多般敷衍。”

姚静说道:“无妨,刘赦一旦攻延,他们就会后悔。”

“此外,延州文武对我钦州多有轻视,延州有一文臣廖献大言数主公为州牧之弊,桓州牧和延州文武都有赞誉,延州不足望其盟。”

就是说延州的文臣武将、还包括桓州牧在内看不起姚静,并且还觉得姚静做了钦州州牧有很大的弊病。

说延州手高眼低,不要抱希望和他结盟,因为结盟后,延州是会拖累盟友的存在。

如果是金莳,姚静定然会想想,是不是他在延州和延州的官员和州牧结了仇,向她告状捏造几分事实。

但是许善之,他连要杀他的金莳都能放过,就注定此人人品是异常端正的。

那么,他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姚静目光深沉,虽然相信许善之,但是她还是需要查一查。

“无妨,我所做之事无需对得起他们,并让他们满意。”姚静说得格外豁达。

饶是许善之知道姚静心胸宽广,也为她此时的轻描淡写感到一阵敬服。

“若刘赦攻延?”

姚静说道:“唇完齿寒,延州不齿我,我也需救。”

到底,刘赦想要钦州,而延州目前不能要她钦州,而且还没本事要她的钦州。

“那日到来,必全力攻破定安,另分兵石涧郡从水路至会零郡北走入西阳郡救援。”

许善之一听,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他这时候完全明白当初付玉的感受了。

付玉本身是想投主公的,只是他的家族他的立场注定他投姚静,和他的家族利益不符合,他清楚自己渴望为天下为大齐出力,现在天下和大齐成为对抗的整体,他叫自己不要三心二意,又或者踟蹰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