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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谔爱情(78)

回来就这么来来去去的骂了他一通,甚至连他脚踝上的伤都没看一眼,他都不知道当初以保护他为名义让江暗离开的举动,到底是出自什么。

可能更多的,只是怕赫赫有名的闻家再添上一桩丑闻吧。

很可笑,又很无力,更多的是无尽的难受,他甚至不如那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王总。

阿姨做完饭就走了,闻岁随手关了房间里的灯,整个房间像是一个巨大的空盒子,他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突然好想江暗,就好像这几年憋的那股委屈一起涌了上来,难受得喘不上气。

他慢吞吞地出了别墅的大门,花园里一片漆黑,好像灯坏了几盏,路上一片昏暗。

没走几步,闻岁顿住脚步,愣在原地,看到了不远处路灯下坐着的人。

他穿着送自己回来时候那件白色外套,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灯光下,整个人散发着一圈很淡的光晕。

在一片漆黑的小路上,是唯一一束亮着的灯,只是也很可怜,看上去形单影只。

闻岁觉得刚才的自己像是个薛定谔实验里的猫,被关在黑匣子里,无人关心死活。

但现在,他在这看不到边界的盒子里碰到了另一只同类。

有的人无家可回,有的人有家亦然。

于是,在这个让人喘不上气的盒子里,他们相互靠近,抱着取暖。

“哥,你还没走?”闻岁沙哑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好像带着哽咽。

江暗坐在那条长椅上,回头看他:“想想也无处可去,也猜你可能会找我,就想在这坐会儿。”

闻岁吸了吸鼻子,忍着哭腔说:“我爸妈刚走,你看到他们了吗?”

“看到了车,没打招呼。”江暗看他有些泛红的眼睛,察觉出情绪不对,轻声问,“跟他们吵架了?”

闻岁慢吞吞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低低出声:“你知道我爸妈就那样,强势又啰嗦,每次都逮着一个事情不放,死钻牛角尖。”

江暗嗯了一声,不打算发表其他的言论。

“你走之后吧,我就跟他们关系搞僵了,现在还没缓过来,是不是挺小孩子气的。”

闻岁自说自话,看着对方漆黑的瞳孔闪了一下,又坦然承认,“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劝我懂事,我就是在耍脾气。”

提到往事,他不自觉地又开始掐自己的食指,一杠一杠的全是深痕。

江暗把外套脱下,搭在他肩膀上,垂眸安静地看着他。

想了一会儿才说:“不劝,你自己的家庭关系你会处理好,如果你认为这样做能让你舒服,我不会插手。”

闻岁点了点头,他哥好像一直是这样,很有分寸,也很成熟。

他想,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自乱阵脚彻底失控的时候。

“那我要说这个,是为了让你心疼呢?那三年你不好过,我也没好过多少。”闻岁抬眸,定定地看着他。

他知道自己有些恶劣,在用这点情绪去博取同情,矫情得要死,却控制不住想要说出口。

今晚旧事重提,那些陈年情绪一起翻涌上来,他实在是控制不住,也觉得心里委屈。

自从重逢之后,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再提起那件事,可是现在,他就是任性想提。

闻岁很轻地吐了口气,在黑夜里晕出一团白雾:“我确实一直挺自责的,很多个晚上都睡不着,想你在做什么,一个人怎么生活,没有朋友怎么办,又不能联系你。我觉得你原本可以生活得更好,都是我造成的。哥,你如果怪我,我不会生气。”

江暗把手从兜里取出来,扣住他的大拇指,握在手心里:“之前一直没说,是怕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现在你主动提,我就认真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怪你,所以不用感到愧疚。”

原来把那些困扰了他很久的情绪说开是一件这么简单又容易的事情。只是因为不敢触碰伤疤,所以迟迟不敢开口。

只是这个回应真好,江暗说没有怪他,就算是哄他的安慰,他就甘心被骗。

闻岁眼眶红了,有一层很淡的雾气浮了上来,几乎压不住想要落泪。

“岁岁,我过得很好,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江暗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低声叹道:“只是一直很想你,所以大学来找你了。”

闻岁感觉指尖一片温热,被掐过的痕迹被温暖覆盖,他指节弯曲,很轻地勾住对方的食指。

像是某种小心翼翼地靠近,也像是示好。

闻岁仰头看着江暗,额前的碎发被吹起,感觉到一阵风扫了过去。

眉毛边上浅浅的疤痕露了出来,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了一下,又被江暗的手拨开。

“别看。”闻岁低低开口。

伤口是当初救江暗的时候被划伤的,河流湍急,水下有一截钢丝正正戳到了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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