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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谔爱情(76)

闻岁捏着行李箱杆,看着人上车,叫了声哥。

“有事给我打电话。”江暗冲着他很淡地笑了一下,弯腰钻进车里。

车走远了,闻岁才兴致央央地拉着行李箱进了大门,除了做饭的阿姨,显然爸妈都还没回来。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他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盯着正中央巨大的吊灯出神。

旁边的餐桌逐渐摆满了菜,看上去很是丰盛,闻岁却没什么胃口。

不知道等了多久,玄关终于传来开门的声音,两个穿着正装的精英人士一前一后进了门。

一看就是刚从会上下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匆匆忙忙的样子。

“儿子回来啦,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几天确实太忙。”谢明之把外套递给阿姨,捏着闻岁的脖颈往餐桌那边走,“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就那样。”闻岁慢吞吞地走过去,脚还是疼,没太多力气。

他一路走得一瘸一拐,就在闻仲青和谢明之眼皮子底下,他们俩愣是没发现哪儿有什么不同,还在时不时地聊着会上未解决的提案,把餐桌完全当成了会议室。

闻岁突然觉得专门跑这么一趟回来,特别没劲,食之无味。

“小暗是不是也回来了?”闻仲青松了松西装领带,突然问了一句,“他现在跟你关系好吗?你可别再像以前那样,还是稍微保持点距离,学会戒备。”

原本被无视就憋着一肚子的火,一听到这话,闻岁脾气有些上来了。

他筷子往桌上一拍,扬声说:“你们俩天天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是吗?我脚受伤了看不出来?我在山上摔了一跤是江暗把我背回来的,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可能要害我的哥哥!”

谢明之愣了一秒,神情严肃起来:“你们俩还一起去山上了?他带你去干什么?怎么还能摔下来?他……”

“妈,是我要去看日出的,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所有事都推江暗身上,爸被绑架过一次,你们就集体被迫害妄想症吗?看谁都是坏人?”闻岁眼睛通红,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行不行。”谢明之抬手顺了顺他的后背,“我们也是担心你,你看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闻岁靠在座椅后背上,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冷嗤道:“也是,现在可没有日记让你们偷看。”

“闻岁,你现在是不是该学一下怎么跟父母说话。”

闻仲青点了点桌子,声音重了些,“看日记是妈妈不对,但她担心你有错吗?闹了三年还没闹够?你是打算揪着这件事说一辈子?不看日记怎么知道江暗带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差点丧命,更不知道你还有那种疯狂的念头。”

疯狂吗?闻岁到现在,仍然不这样觉得。

以前他很喜欢写日记,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事无巨细的写下来,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江暗。

那天溺水回来的晚上,闻岁照常写了一段记录:

“今天跟哥去了江边游泳,游到一半他的腿突然抽筋,我为了救他额头被撞伤,还溺水差点死了,好久都喘不上气。以前算命说我多灾多难,看来是真的。

只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竟然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庆幸。那场绑架案里,江伯因为救我爸而死,我们本来就欠人家,如果今天因为救我哥死了,我也不觉得可惜或者遗憾。”

“我们都是哥的亲人,一命抵一命,相当值得。只是到了今天我现在才发现,哥对我真的好重要,重要到我愿意为他去死。”

“哥那么小就没了爸爸,真的太可怜了,我希望用我换他能健康平安一辈子。”

年少的时候总是会写些犯傻的文字,在那本厚厚的笔记本里,这样类似的话,还有很多。

只是那次眉尾伤得太重,难以掩饰,第二天一大早,日记就被翻了出来。

最后的那一页,被参差不齐地撕了下来。

闻仲青反应极大,直接把睡着觉的小朋友从床上拎了起来,把那张纸往他面前一拍:“一命抵一命,你的命是父母给的,你怎么能对一个外人有这样的念头。你记住,没有谁能比你自己重要。万一江暗记恨着他爸爸的死,算在你头上,故意带你去危险的地方,报复我们呢?”

闻岁半梦半醒间,看到那本摊开的日记和那张轻飘飘的纸,才迟钝反应过来,自己闯祸了。

一墙之隔的江暗还在隔壁房间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在那个房间里,闻仲青和谢明之开始轮番争吵,互相指责。

从当初带江暗回家的决定吵到下河游泳出事,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闻岁蹲在自己的房间里,只能翻来覆去哭着解释:“是我让哥带我出去的,不关他的事。他对我这么好,你们养了他十几年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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