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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222)

这样下去不行。

他和宁乘风之间的因果太深,解起来本就不容易,遑论宁乘风未必肯配合。

这小子大概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在他这里睡了一天一夜,大摇大摆地跳窗户走了。

某个半夜,褚峻在海边的沙滩上找到了他。

宁乘风正拿着鱼竿装模作样在钓鱼,托着腮盯着漆黑的水面,不停地打哈欠。

褚峻隐匿了身形,站在他背后看他钓鱼,放出些许灵力将宁乘风给彻底包裹住,没多久,人就抱着鱼竿彻底睡了过去。

渡心魔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且修习心法完全不同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但宁乘风刚出生不久后就是褚峻给他拓海塑骨,自己的一层精魂灵力至今还牢牢护着他的经脉丹田。

他抽出许久之前的那根红绳,将宁乘风身上的心魔轻而易举地渡到了自己身上。

这心魔蛮横阴毒,褚峻花了些手段才勉强将其压住,又将宁乘风有关他的记忆封住了大半。

一颗极难察觉的小红痣凝在了宁乘风的锁骨上。

郝诤得知后十分不解,“你封他记忆作甚?”

“方便解因果。”褚峻道。

郝诤依旧不解,“那你为何不全封住还留下一些?”

褚峻沉默下来。

那根红绳被他戴在了手腕上,掩于袖中,就像他不可言说的那点私心。

宁乘风身上没了心魔,也没了动不动来他房间里的睡觉的习惯,对他也变回来刚开始的疏离和戒备。

以及,又开始活蹦乱跳地搞事情。

这天宁乘风又犯了错,他照例拎着人去自省阁罚抄剑谱。

放在之前他总会没话找话,小动作不断,片刻都不会老实,现在安静下来,反倒是褚峻觉得有些不习惯。

“宁乘风。”他喊他。

宁乘风抬起头来,眼神警惕,“干嘛?”

“最近可有身体不适?”心魔已除,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宁乘风狐疑地望着他,“没有。”

“手。”他又道。

一团皱皱巴巴的符纸被放在了他掌心。“……这是什么?”

“符呗。”宁乘风看起来很心虚。

褚峻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却不显,替他把了脉,才面前放下心来。

宁乘风又问他浮罗花的事,被他用罚抄打发了过去。

他不打算再取浮罗花,如今他替宁乘风渡心魔,又强行将因果解了大半,并不是重塑道心的好时机。

小半个月后,确认宁乘风身上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便准备离开万玄院。

房间里到处都是宁乘风留下的痕迹,就像是小动物标记地盘,他手上一个诀下去,东西便物归原主。

鲜活的少年,荒唐的念头,从此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可他打开门,就看到一朵殷红的浮罗花在风中摇曳。

宁乘风冲他笑得正开心,“给。”

刚压下去的死灰落进了一点火星,以燎原之势吞噬了之前的斩钉截铁。

他伸手将那朵花接了过来。

宁乘风还说了句什么,他已经无暇去听,只是在面具之后笑了笑,然后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头。

被他强行渡来的心魔终于抓住了漏洞。

他猛地关上门,走进传送阵,去了荒无人烟的沼泽,准备将心魔彻底解决,顺便替郝诤杀了那些扰乱法阵的魔物。

道心尽毁之后,生破命劫,强渡心魔,自然走火入魔,生死难料。

倒也真应了他推算出来的——他的命劫确确实实是落在了宁乘风身上。

不过他运气还算不错,只是走火入魔失忆了一段时间。

他在沼泽荒原边缘的小丘山上恢复了记忆,将心魔斩了大半,甚至还用浮罗花重塑了道心。

他本来打算修无情道,脑海中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修无情道的……咱俩总不能都修无情道吧。’

于是,他心念一动,选了清净道。

‘我最快半个月就能赶回来,你别到处乱跑。’

最开始几天,他还记得自己在等人,似乎已经等了很长的时间,可等他完全恢复之后,便将这约定遗忘。

因为刚重塑的清净道道心不稳,他便回无时宗开始闭关,同宁乘风之间的过往,他那点尚未挑明就被自己掐灭的心思,也随着漫长的时间流逝,彻底淡了下来。

可如今他将那段缺失的记忆彻底想了起来。

他仿佛又变成了小丘山上那个万里,坐在那里,看日升月落,等他的乘风回来。

又疯魔了般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忘。

那是他道心最不稳的时候,残存的杀戮道和初生的清净道斗争不断,思绪混乱,灵力乱窜,稍有差池便会灰飞烟灭,在恢复记忆和走火入魔之间游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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