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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世子冲喜的日常(167)

她嘴角也抿了笑,但不敢出声,眼睛就盯着他的胸口看,伤疤纵横,起伏如山脉绵延,她的浴巾贴在上面来回揉着,却像是在擦拭一幅画。

又宽又平,擦起来真顺畅。

“夫人是要把我搓掉一层皮么?”

“啊?”

她慌乱地抬头,就见他眸光似笑非笑地落下,“水凉了,你这浴巾还下不去呢。”

她忙站起身,把浴巾递给他:“你自己擦。”

他没接,单手托腮地看她:“当初给我擦红缨枪的时候,手倒是利索得很啊。”

黎洛栖瞳孔地震,“什、什么!”

她脑子空了一下,下一秒就进入了一个画面,东厢房房顶破了的那一晚,她在倒座房里洗兵器,这实在不能怪她,是灰尘太大,她觉得不吉利……

“那不一样……”

“夫人,漫漫行程,总得学点新东西吧。”

黎洛栖觉得自己脸蛋都要热熟了,“不学可以吗?”

赵赫延笑了声,颇有耐心,“若是你觉得自己今日不吃亏,便好。”

她愣了愣,今日?

马车上他就是用手……

所以,眼前的赵赫延是给她机会拿回来?

就命啊,不碰就是吃亏,碰呢,碰也是吃亏啊!

她想走,但又怕赵赫延不小心把水淋到伤口上,阎鹊千叮咛万嘱咐,伤口一旦湿水就会感染。

“可是夫君,你不能这样……”

她咬着下唇。

赵赫延眼睑垂下,一道阴翳洒落,“我就是想碰碰你。”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低柔过,甚至在里面有一丝乞求,她吓了跳,“夫君,我……”

她涨红着脸,半跪在他身前,眼睛是不敢看的,就盯着他胸膛上纵横的伤疤,双手环上他劲瘦的腰身,赵赫延最严重的伤在腿上,她小心翼翼替他褪下黑色的里裤,原本的那点不愿意,蓦地散开。

她想起阎鹊穿在他皮肉上的银针,那么疼的时候,他都在跟自己说“不疼”,还安慰她。

而此刻,她却连赵赫延那点“想碰碰你”的要求,都这般扭捏推脱。

他是太疼了。

黎洛栖拿起湿热的浴巾给他往下擦,视线撇到一边去,忽然看到男人抓着轮椅扶手的大掌青筋凸起,头顶一道闷声落下,她清瞳一睁,忙抽出手去握他的右手,“夫君的手不能用力……”

氤氲水汽的净室里,散落着少女身上的味道,明明是冬日,赵赫延却觉得,像春天来了,有花香。

“别停。”

头顶落下沙哑的声音,浸着热气与低吟。

黎洛栖心头发抖,一只手握着他的右手,指尖辗转,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她不知道赵赫延会这般,手心沁出薄汗,她抬头,看到一双深深的眸色,动情地勾着红线。

“这个……怎么碰一下就……”

黎洛栖忽然在想,那赵赫延洗澡岂不是很麻烦么。

“嗤。”

男人润湿的眼眶溢了丝笑,“那是夫人厉害。”

她、她厉害什么啊。

赵赫延就喜欢在这方面夸她,以前她不知道,后来发现了,就是鼓励教学法么,就像插花学艺,先生夸了,她便越感兴趣去做。

她闷声道:“我才不会上当。”

“嗯?”

他方才肌肉紧绷的右手,此刻似乎适应了这种欢愉,轻轻勾起她落在腿上的碎发,黎洛栖眸光看到他的手指,忙撇过目光。

忽然,手背让他的左掌贴了上来,黎洛栖怔怔地,就见他倾身在自己耳边低哑道:“夫人,不用怜惜我。”

-

入夜,客栈四周早早便陷入了一阵寂静中,冬日万物蛰伏,也只有行人会在这番天寒地冻中出行。

她睡在床榻的里侧,客栈的房间不比家里,地龙没那么暖,她让赵赫延搂着,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震着她的心腔。

她不知道赵赫延是舒服还是隐忍,但她是暖和的。

床侧边有一扇窗牖,模模糊糊能看到院外的景象,昼短夜长,星光都更亮些。

“在想什么?”

黎洛栖回身看他,“夫君怎么还没睡?”

“你的后脊是僵的。”

“嗯?”

“你没睡着的时候就是这样。”

黎洛栖心头似有一道电流划过,像夜空上的流星。

“这你都知道……那夫君睡着是什么样的?”

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上,“你不会知道的。”

黎洛栖那双远山眉便蹙起,“为何?!”

赵赫延笑了声,看着她的眼睛碾碎了星尘,“因为夫人睡着了,我才睡着。”

听到他的话,黎洛栖整个人都烫了,想从他怀里钻出去,却听他道:“别让我用右手把你搂回来。”

她果然不敢动了。

恃病行凶。

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