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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女配只想赚钱(5)

作者: 九折水瓶 阅读记录

可此事若是轻轻落下,于他威严又有损。

沉吟半晌,沈相的目光落在了贺栾身上。

大夫人在沈相枕边多年,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要怪就怪贺栾这孽障太不成器,与其等着沈相打她贺家的脸,还不如她先清理了门楣。

大夫人切齿道:“来人,把贺栾这个混账仗打四十大板!”

“姑姑饶命啊姑姑!”贺栾连连磕头求饶,身子却已被架起来,下一秒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姑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啊!”

大夫人恨声道:“打!给我狠狠地打!贺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贺栾被牢牢摁在长凳上,动弹不得,只能像条泥鳅,不住地扭动,一声一声地凄嚎。

沈家老二沈长风一向最皮,小时候没少吃板子,他可是知道,这一板子一板子挨在身上,只怕七八天都下不来床了。这会儿不禁感同身受地龇起牙来。

沈相面沉如水,冷声道:“沈韵宁,即日起逐出相府。养你三年,沈家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此后与你再无瓜葛,这个名字往后也不要再用了!”

说罢,撂下了一句“好自为之”,拂袖而去。

明镜堂上只能听见贺栾撕心裂肺的阵阵哀嚎,叫得凄人。

*

天蒙蒙亮,舒乐站在相府门前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她掂了掂包袱,听见里头银钱相撞的声音,心情舒爽。

上一世她名誉尽毁,几乎是被扔出的门,这一世沈相好歹还给她打发了一个月的生活费。

接下来,回家。

舒乐循着记忆摸索到家门前,刚要敲门,却忽然又不太敢了。

上一世,这个便宜爹曾经找到过舒乐,但是舒乐那时候是相府的千金,压根就没认,反倒将人赶走了。

现在想来,舒乐也觉得那一世的自己忒不是东西,然而自己都这么狗了,她被相府扫地出门无处可去的时候,生父还是义无反顾地接受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容身之处。

这些日子没见,舒乐甚至想不好要怎么面对父亲。一想起来自己当初怎么对父亲,而父亲又怎么对她,舒乐心里就酸酸的。

正在踌躇间,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迎面走出来的男人显然没有料到陌生人的拜访,等到他看清眼前这张脸的时候,瞬间在原地怔住。他缓缓张大了嘴,眼珠不住地颤动,整个人却宛如被石化了一般,半天也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

年近四十的舒长贵已经两鬓染霜,默默地在厨房忙碌着,原本十分熟稔的活儿,今天做起来却频频出错。

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两声。

舒乐看在眼里,百感交集,眼前一片模糊。

大概因为现世中她孤苦伶仃,一无所有,所以才会被骤然拥有的财富与权势冲昏了头,梦里的那一世她根本没把这个便宜父亲放在眼里,反而埋怨他拖累自己。

重新回到起点,她才发现,这世上最难得的,其实是这个朴实笨拙,却真心实意疼爱她的人 。

舒乐抹抹眼角的泪,去给舒长贵帮忙。

舒长贵却护过手里的抹布念叨地说:“不用你来,把手给使粗了。”

话音刚落,舒长贵手里的动作就是一顿。

“爹——”就像小时候过年节放炮竹的时候,舒乐躲在他身后那样,她从背后抱住了他。

舒长贵又惊又喜,手也不知该放在哪,听见背后闷闷的呜咽声,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颤声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舒母难产,生原主的时候就去了。舒乐走丢的这些年,舒长贵一直是一个人过。

家里穷,也没什么好吃的,院子里不到半亩的地,挤挤攘攘地种了两茬菜蔬,舒长贵开春买来的鸡仔,现在已经能收上些蛋,一天能收四五个,多的就拿来卖钱。

今天失散多年的女儿回来了,舒长贵把一直以来舍不得杀的生蛋母鸡也宰了一只,就为了给舒乐准备顿丰盛点的饭菜。

舒乐知道家里的条件,不愿让舒长贵杀鸡,舒长贵却十分执拗,“你刚回来,不能委屈了你。”

舒乐又在原地感动地心口发热,看着一贫如洗的家,她暗自发誓要改变现状。

“爹,您歇着吧,我来。”这一回,舒长贵又要执拗,舒乐便笑了笑,柔声道:“这么些年,您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今天您就好好歇着,我来做给您吃。”

看见女儿泛红的眼眶,舒长贵心里一软,道:“这杀鸡太脏了,爹给你弄干净了你再做。”说完却像说错了话,定定地看向舒乐。

自舒乐回来开始,舒长贵就像做梦一样,一直也没敢在舒乐跟前自称一声“爹”,就连舒乐刚才叫他的那声爹,他都有些恍恍惚惚地,不敢确定,谁知这回就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