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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艺长姐,反向带娃[六零](381)

台下掌声第三次响起。

赵慈云站了近二十分钟,这会儿除了步子有些僵硬外,一切还好。

宋禾能认出她的样貌,却死活记不起来她是在哪年去世的。

赵慈云走下台,坐在第一排。

有了她打头,不少人都愿意上台发言。

第二位上台的是一名一线幼师,在场上人们很明显能看出来她的不同。

为什么呢?

因为她的皮肤是黝黑的,若近距离看,还能看到她的皮肤是粗糙的,手上长满了茧子。

但她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这位女士说话带着口音,即使所有人都能听出她努力地在说普通话,但话中依旧带着浓厚的口音。

“俺、我叫李春花,来自莲花乡,是莲花乡幼儿园的老师。”

“我们莲花乡附近的七个公社中,只有一家幼儿园,就是莲花乡幼儿园……”

她胆子很大,站上台一点儿都不害怕,表现得落落大方。

即使浓厚的口音让人听得艰难,但底下人依旧被她的演讲所吸引。

“……我们的幼儿园第一次开在田野上,在田野上竖着一张黑板,让小孩从自家带上板凳,幼儿园就这么开了起来。”

“后来公社看我们实在艰难,就把工具室给腾了半间出来,没错,只有半间。不过,这也让我们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只是每天社员们开工收工之时,我们总是要起身离开。无论那时是在教孩子们唱歌,还是给孩子们讲故事,我们都得停下起身,然后站在房间外……这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幼儿园。”

“这个幼儿园我们用了五年。五年里,学生换了两茬,可我们始终还在这个工具房幼儿园中。直到两年前,工具房坍塌了,压伤了一个小孩后,公社才挤出一些钱,给我们盖了两间房。”

她说话的时候情绪很平稳,可底下的人听着却有点哽咽。

宋禾眼中不由得泛起点点泪花,因为她想到了当年的李家村。

她原本以为当年的李家村就十分艰难了,没曾想还有如此艰难的地方。

“我们的教室没有电灯,也没有玻璃窗户。我们的学生没有铅笔,有的是家里自带的木炭。我们的老师没有受过专业培训,甚至连字都是这几年来陆陆续续学的……”

“俺不懂、我不懂刚刚赵老师说的什么自然课,但是我们可以学……”

“我从莲花乡来到这里,坐了六趟车,有驴车、班车、火车,我没带来什么工作经验,只是想把我们莲花乡幼儿园的情况说出来。好些事我们文化不够无法解决,所以我想站在这里说出来……”

宋禾嘴巴紧紧抿着,鼻头有些酸。

李春花想说的是她们莲花乡的女孩教育问题。

因为幼儿园不要钱,许多家长愿意让家里闺女做完家务活后,带着弟弟一块来幼儿园。

可这些女孩从幼儿园中毕业后,她们没办法去上学,无论李春花几个老师怎么与家长交流,她们都没办法上学。

这就是她无法解决的事情,她想让底下所有老师帮她想办法。

可这也是底下所有人都无法解决的事情。

第一排的赵慈云抹抹眼角的泪,面色有些沉重。

“观念太落后的,归根结底,还是经济的原因吧。”一旁吴秋心突然开口,“越是穷困的地方,越是重男轻女,越是对孩子教育不重视。”

她觉得台上的李春花老师在这几年内应该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得当地的经济发展起来才行。

想到这儿,她不禁摇了摇头。

宋禾手指摩挲着衣角,眼神直直望着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开口:“再是困难,也得想办法去解决不是?”

这位老师奔波千里,为的就是寻找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次没解决,她依旧会想办法解决。

总有人会坚持着,会努力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中午。

大家踊跃发言,基本上是这个人还没下台,下一个人就在台下等着了。

有时讲着讲着,台上台下还会聊起来。

所以一个上午过去,也才只有五个人上台。

陈教授摇了摇头:“这时间根本就不够,今天傍晚可能得推迟结束。”

延长开会天数是不可能的,因为有的人已经订好了火车票,火车票不好更改,只能尽力在两天之内,把所有该讲的事情都讲完。

到了十二点半时,她们起身散会。

陈教授拉着宋禾的手,逆着人群往前走,找到第一排的赵老师。

赵老师正拉着那位来自莲花乡的李春花说话。

她详细地问了莲花乡的情况,特别是有关幼儿园中学生升学的问题。

“所以说在幼儿园毕业后,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孩子会去上学?”赵老师震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