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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梦(296)

欧启航:“劳逸结合,一起……”正说着时,傅立群结束通话,回来了,脸色有点奇怪。

“怎么了?”余皓问。

傅立群脸上现出想笑却竭力控制的表情:“你嫂子的爸来了,想单独找我谈谈。”

“哇靠!”所有人一起道。

欧启航说:“嫂子昨天回去摊牌了?”

陈烨凯说:“怎么谈?这也太直接了吧。”

傅立群摊了下手,沉吟片刻,说:“让我约时间地点,他想和我谈条件。”

余皓:“大伙儿一起陪你去?”

陈烨凯:“找家高档点的酒店?想谈什么?”

傅立群说:“铁定拿着支票过来让我自己填啊,还能谈什么?”

周昇:“约哪儿都行?”

傅立群:“说约哪儿都行,好歹找个喝茶的地方。”

周昇与傅立群对视,傅立群倏然一静,两人脸上都现出了恶作剧般的笑意。余皓在寝室里见过他俩太多的这种默契时刻了,这是一种即将恶搞的、令人发指的恶趣味即将释放的前兆。

周昇:“不!不!不!现在他让你提条件了!你想……”

傅立群:“对!去什么酒店!不去!”

余皓与周昇、傅立群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马上就猜到了他们想说什么,顿时大笑起来,说:“不行你们太过分了!”

傅立群霸气十足道:“出发!”

周昇道:“出发!怕他怎的?”

欧启航:“???”

陈烨凯:“……”

余皓:“等等!赶紧给哥哥找衣服,帮他抓下头发才好出门啊!”

欧启航去拿吹风机,周昇去翻衣服,陈烨凯去找发蜡。

两个小时后,游乐场。

余皓与周昇、陈烨凯、欧启航各拿着一杯热巧克力,看见了岑珊的父亲岑永昌。

那是个很精神、穿着西装的中年人,长得居然还挺帅,有点老帅哥周来春的风范,但比起周来春那一身挡不住的混子老板气场,明显岑永昌更厉害也更内敛,他的皱纹很少,保养得也不错,看得出常年健身运动。岑永昌围着围巾,并未在游乐场里对傅立群表现出明显的敌意。

余皓远远看着,岑永昌偶尔转头时,余皓犹如发现了新大陆,朝周昇说:“真的好像那条龙!”

岑永昌的法令纹与眼神,确实非常像傅立群梦里的龙!

傅立群在岑永昌面前也非常礼貌,穿了件修身的西服外套,这段时间里他的身材练得很好,在传销组织中饿瘦了些许,现在解去心结,精神焕发,年前特地去剪了头发,今天出门前,他们还帮傅立群稍微修整了下。

一个看上去有钱而精致的中年男人,与傅立群站在一起,两人居然还差不多高,余皓心想岑珊的老爸年轻时应该也是男神级的。

“这好像中年总裁包养了一条小狼狗……”周昇一手扶额,现出不忍卒睹的表情。

余皓接了个电话,是岑珊打来的,岑珊今天起床就感觉不对,急忙来了郢市,果然岑永昌已经到了。

“呃……我们在游乐场?你们昨晚吵架了吗?”

“没吵,你们怎么跑游乐场去了?”岑珊说,“等着,我马上到,正好经过这附近。”

“快看快看!”欧启航忙推他们,示意他们看,“真的上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人快要被笑疯了。

傅立群请岑永昌上了摩天轮!陈烨凯拿着热巧克力,快要站不稳了,周昇实在受不了这恶作剧,关键岑永昌还说过“你想在哪里谈都可以”,于是就被傅立群给带上了摩天轮!

上去之前,余皓还拿相机,推镜头给傅立群与岑永昌拍照,拍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岑珊来了,看四名帅哥在餐厅外面笑得快要不能自理,莫名其妙道:“大个子呐?你们在笑啥?”

周昇连忙摆手,指指摩天轮,说:“他和你爸……在、在摩天轮上。哈哈哈哈哈!”

岑珊:“……”

工作人员关上了门,傅立群礼貌地看着岑永昌。

岑永昌说:“选择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傅立群:“没有,正好和弟兄们约了今天来游乐场玩,就顺便了,您想谈什么?”

岑永昌:“……”

“哈哈哈哈——”余皓要笑疯了,看见岑永昌与傅立群从摩天轮上下来,傅立群拿着票,说:“叔叔咱们再去玩个什么项目?别浪费票钱。”

岑永昌道:“我不是来陪你玩的,立群,我知道你已经想清楚了,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什么意义吗?”

傅立群又说:“您再陪我玩一个项目,我就把我的心里话告诉您。”

岑永昌看了眼表,说:“我只能再给你半小时。”

傅立群:“只要三分钟!”

过山车轰然飞过,傅立群还给两人选了第一排,抱着保险杠,岑永昌紧紧闭着眼,傅立群哇哈哈哈地大喊,一边坐过山车一边道:“叔叔!您想说什么!”

“叔叔!好玩吗?!”

岑永昌:“……”

“我不行了。”余皓道,“我要被哥哥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叔叔!您别走啊!”傅立群忙说,“不坐了!咱们去喝杯咖啡吧!我玩够了。”

岑永昌显然怒了,但依旧努力保持着表面上的涵养,最后还是没有爆发。傅立群好说歹说,又劝着他上了咖啡厅,其间低头看了眼手机,选了个高背卡座位。

岑珊与余皓、陈烨凯坐傅立群背后,周昇与欧启航去玩真人CS枪战了。岑珊一脸无奈,看着余皓,嘴唇动了动,意思是谁想出来的恶作剧?

余皓摊手,示意不是我,翻相机给岑珊看,坐过山车时,他正等在必经之路上,调整光圈飞速连拍,定格在了傅立群疯狂大喊、岑永昌紧闭双眼的那个瞬间。

岑珊笑得趴在桌上,肩膀不住抽。

“说吧。”岑永昌说,“听说你做生意失败,欠了不少钱?”

“借朋友的。”傅立群答道,“还得上,您别担心。”

岑永昌沉默良久,傅立群期待地看着他。

“珊珊昨天回去,和我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岑永昌收敛了过于明显的怒气,道,“四年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了,我还知道,你打篮球打得很好……谢谢。”

服务员给岑永昌上了一杯白水,但岑永昌没有喝,只凝视着杯里。

傅立群问:“我知道您不想把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是处,只有篮球打得好的男生。”

“篮球打得好,有运动细胞,也是很好的。”岑永昌礼貌地答道,“古往今来,体育优秀的男性一样能获得尊敬,试想下,你如果是奥运冠军,谁会来反对你们?”

“对。”傅立群说,“说打得好,只是与同龄人比,一山还有一山高,以我的天赋,还没到那个层次。也永远到不了那个层次。”

“你能够清醒地认识自己,”岑永昌说,“已经比珊珊好很多,也比你的同龄人好,小伙子一表人才,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

傅立群没有回答,只是注视岑永昌的双眼。

岑永昌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始终相信,因为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隔阂,你们迟早有一天会越走越远,最后彻底分开。你和她的感情,就像同走一段路时,认识的旅伴,走过这段路,她有她的大江大河要渡,你有你的崇山峻岭要攀,何不心平气和地在路口别过呢?”

余皓不得不承认,岑永昌的话直指要害。

“你跟着她到了河边,想与她一起渡河。”岑永昌说,“可那里,不是你的目的地。”

傅立群说:“您觉得她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岑永昌道:“这要问她,你觉得你了解她吗?”

傅立群沉吟不语,就在他背后,岑珊冷静地看着杯里的咖啡奶泡,店员给她拉了个花——奶泡上浮现出被一根箭穿过的两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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