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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99)

皇帝眉头皱起一瞬,复又松开:“我得意与否,你不必知道,至于我是否赢了,也与你无关,起码我不像你,没有输得血本无归。”

“没有输得血本无归?”

像是听了一个天下第一滑稽的笑话一样,文希柳放声大笑。

玉英殿内的装饰和陈设早已经被撤去,留下的也只是被固定住的那些,她尖锐而肆意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像是随风怒号的幽灵。

皇帝被她这态度激的恼怒:“你笑什么?!”

文希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半晌过去,方才勉强停下,满眼嘲弄的看着他,恶狠狠道:“我笑你蠢!笑你是个木头疙瘩!笑你为我做嫁衣,却茫然无知!”

皇帝深觉莫名:“文希柳,你专门找我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疯话?”

他霍然起身,有些失望:“既然如此,我们怕是没什么好讲的了。”

皇帝转身就走,文希柳却又一次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像是砂砾在纸上磨。

“杜若离!”

她语气里藏着一股洋洋得意的恶毒:“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宠爱我,甚至几次三番想立我为后吗?!”

皇帝眼皮猛地一跳,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他转过头去,目光锋锐,死盯着文希柳残破的脸。

文希柳欣赏着他脸上的神情,悠悠道:“当然是因为他瞎了眼,把我当成他的救命恩人了呀!”

宛如一道惊雷轰然落下,直劈的皇帝头晕脑胀,脚下踉跄!

他脸色瞬间就白了,身体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不由自主的颤抖:“什,什么?”

文希柳又是一阵大笑:“我说,当然是因为他瞎了眼,把我当成他的救命恩人了啊!只是他怎么就不知道用自己的猪脑子想想——”

她目光嘲弄,遍是讥诮:“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弱的像一只小猫儿,先天不足,寒冬腊月里保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跑到荒郊野外去?就凭我那样的身子,能拖着个半死不活的人回家吗?我阿姨虽得宠,但到底是妾,我哪来的人手和地方收容一个将死之人?!”

原来不是她?!

那朕与她之间的两心相许又算什么?

昔日自诩的天定姻缘又算什么?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吗?

皇帝被这消息震得手脚发麻,心口钝痛——他曾经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她,想要她做自己的妻子啊!

可这一切一切,原来都是建立在欺骗之上的!

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到底是错付了!

文希柳慢慢欣赏着他逐渐破碎的神情,心头的快意逐渐充盈起来:“那时候你一定很恨我吧?恨不得杀我而后快?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就是这么窝囊又废物的一个人啊!再则——就算你去告诉陛下,说当年救他的人其实是你,他又怎么会信呢?你自己也该清楚的吧,打从一开始,他就给你,也给杜家判了死刑!”

先前那个消息已经叫皇帝手脚发凉,而现下文希柳慢慢讲出的真相,更是直接叫他眼前发黑,喉头涌血!

杜若离?!

当年救他的人,居然是杜若离?!

为什么偏偏是杜若离?!

那个被他冷待过,伤害过,抛弃过,甚至几乎废黜掉的人?!

苍天啊,他都做了些什么?!

文希柳这席话宛如一把尖刀,径直刺入皇帝心窝,毫不留情的搅弄几下,再度狠狠抽离,带出一股血箭,叫他痛不欲生。

有那么短暂的几个瞬间,皇帝甚至失去了听觉和视觉,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不知撞到了什么,狼狈的摔倒在地。

守在一边的宫人见状赶忙近前搀扶,却被皇帝恍惚中挥手推开,他扶着地坐起身来,视线再度清明时,面前已经落下了一片阴影。

那是站在他面前的文希柳,她垂着眼睛,两边儿的唇角同时翘起,像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哟,皇后娘娘,你怎么哭了?”

文希柳道:“从前看我得宠,看陛下一心一意的待我,你眼睛都要哭瞎了吧?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对于陛下来说,我掉一滴眼泪,那是天大的事情,而你的眼泪,在他眼里怕是连御膳房的泔水都不如吧!”

皇帝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嘴唇开合几下,终于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你,是你蓄意假冒,抢夺功劳——你这个毒妇!”

“蓄意假冒?算是吧。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这么蠢,明明手握着这么大的功劳,居然都不肯拿出来用,而陛下呢——只怕他更愿意相信救他的人是我吧!”

文希柳又一次笑了起来,衣袖掩口,饶是脸上皮肉外翻,狰狞可怖,仍旧隐约能看出几分从前的灵秀:“我有时候想想,都觉得自己运道真正是好,遇上个你这样的傻子,又遇上个比你还傻的陛下。他是真觉得我能背得动他,也真觉得我是因为救他伤了身子,故而久久不得有孕,他蠢得我都有点不忍心骗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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