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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39)

……

这一日,宫墙之内风起云涌。

先是礼部侍郎串通了诸多外戚上表弹劾皇后,紧接着就是皇帝龙颜大怒,雷霆手段将这伙人处置掉,随后内侍监持皇帝手令,彻底清查后妃与前朝勾结一事。

这位内侍监从前做惯了好人,各宫或多或少都有所孝敬,他也乐得松一松手,谋些好处,只是这一回皇帝铁了心整治此事,他如何敢吃拿卡要,徇私枉法,真正是做到了铁面无私,甭管是膳房还是花房的、出自琼华殿还是寿康宫,但凡牵涉其中的,一律逮起来送进掖庭,谁出面说情都不好使。

后妃们这几日屡经变故,倒没人敢在这时候往外跳,尤其是见内侍监从寿康宫提走了几个内侍而太后却始终不置一词时,更是噤若寒蝉,严厉约束宫中侍从,等闲不肯出宫闲逛。

如此冷酷的清缴之下,宫中仆婢五失其二,后妃们及前朝外戚损失惨重,从此被拘束在后宫之中,轻易不得与外朝串通消息,另有外戚因此获罪去职,无需赘言。

这场风暴究竟会持续多久?

还有多少高门会牵涉其中?

偌大的长安风声鹤唳,人心惶惶,而宣室殿内一名起居郎不慎落水而死的消息,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胳膊拧不过大腿,皇帝悻悻的收拾了那一点不多的行李,对着杜若离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满心忧愁的乘坐轿辇回了椒房殿。

明日六宫前去问安,他也须得有所准备。

芈秋立在层层台阶之上,目送皇后轿辇远去,放眼望去,但见碧空如洗,一望无际。

她唇角几不可见的翘起一点弧度。

内侍监领命办事去了,近来怕不得闲,芈秋随意转过眼去,冲侍从在后的一个小内侍招了招手:“你叫什么来着?”

那小内侍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珠黑亮,看着就有些聪明气,冷不丁得到皇帝看重,又惊又喜,近前来扑通一声跪下,毕恭毕敬道:“奴婢名叫吉春。”

芈秋问过是哪两个字之后,便叫他再近前几步,低声道:“内侍监不在这儿,你替朕去办件差。今日上朝时听见徐太傅咳嗽了几声,朕心里便有些忧虑,记得库里边有云贵总督新献的川贝枇杷露,你取两瓶给太傅送去,悄悄的,勿要惊动旁人。”

吉春先拍了一句马屁:“陛下圣恩关怀,料想太傅用不了几日便要康复的。”

又应声说:“奴婢保管把事情给您办好。”

芈秋“嗯”了声,微笑道:“去吧。”

越是聪明人,就越容易多想,吉春惦着陛下交代“悄悄的送,勿要惊动旁人”,便禁不住在心里边思忖。

自打陛下开蒙起,徐太傅就给陛下当老师了,此后虽也有几位大人奉先帝命令教导过当今,但当今最敬重的,始终都是徐太傅这个蒙师。

原因吉春也知道,当年慧贵妃所生的三皇子聪敏不凡,先帝曾经有意易储,是徐太傅坚持应当遵循宗法立嫡,否则便要当庭死谏,才使先帝改了主意,保全了当今的帝位。

故而当今登基之后多看重徐太傅几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天家做事,总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不然既伤了其余几位太傅的心,也叫徐太傅无法与同僚共处,陛下今次令自己悄悄的送了东西过去,大抵就是为着这个缘故吧。

今日并非休沐,又没到下差时候,徐太傅此时自然尚在宫中。

吉春去取了东西,用一只檀木盒装了,低着头快步往官署去。

徐太傅年近六旬,精神倒还矍铄,下颌处三缕长须,面容清癯而端肃,眉心深深一道沟壑,有些刻板的模样。

将御赐的川贝枇杷露收下,徐太傅旋即面宣室殿而拜,又要往皇帝面前谢恩。

吉春赶忙将皇帝所言“勿要惊动旁人”的话讲了。

徐太傅神情刻板而严肃:“礼不可废。”

吉春进退两难,既不愿叫皇帝觉得自己办事不力,又不愿得罪皇帝信重的老师,略略踌躇之后,终于道:“不妨以政务为由求见……”

看徐太傅变色,马上就要反驳,他赶紧道:“还请太傅体谅陛下对您的拳拳关怀之情啊。”

徐太傅眉头皱起几瞬,到底不曾坚持:“罢了,就这样吧。”

……

吉春往官署去见徐太傅,芈秋则往御书房去习字。

皇帝在这儿留下的笔墨甚多,她吩咐人取了厚厚的一沓纸来,一笔一划紧盯着临摹,力求得其形,谙其骨,每每书就一张,便丢进火炉烧掉,起初两两对照还有些不同,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愈发相似,到最后,几乎难辨真假。

写完最后一张之后,外边近侍躬身入内,回禀道:“陛下,徐太傅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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