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异闻录(27)

程瑶早就哭的泪眼模糊，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风青玄抱着程瑶，面无表情，无喜无怒。精致的脸，却像是庙里供奉的精美雕像，美丽且毫无生气。

程瑶只是听到风青玄轻描淡写的话，心里就止不住的悲哀……

自己刚开始还觉得身体受到折磨和真心受到践踏可怕，对比后面，才知道那是多么轻柔的伤害……

不知道风青玄略出了她多少的挣扎。在程瑶看来，光是时间和人物永远停滞轮回，而自己却孤独的记得已经足够可怕了。后来努力修炼，想要挣脱剧情的控制，却发现自己还一直陷于剧情的玩弄里……最后在一次次拯救骆闻修的失败中绝望发现哪怕剧情已经结束了，自己还是无法逃脱剧情的控制……

这不仅仅是信念的磨灭，更是对风青玄这个人彻底的摧毁。

重生后的风青玄，经过700多章的努力，终于控制一切，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命运。终极后才发现，哪怕是后面崛起的风青玄也不过是剧情手里的玩具。

风青玄托起哭红双眼的程瑶的脸，凝视着她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第14章 渴望死亡

程瑶用手擦拭眼泪，坚定的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万死不辞。”

风青玄肯定的说：“你一定可以做到。”

什么忙是控制了小说时间的风青玄都无法做到的？

程瑶疑惑道：“什么忙？”

风青玄挂起笑容，“改变剧情，拯救骆闻修。”

“我能做到吗？我又不是小说的作者。”

“你还记得你刚回来的梦吗？”

“那个梦，难道是你？”

“你没有改变我死亡的结局，但是你改变了我的死法。”

程瑶不敢相信，“从梦开始，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故意拉我入局。”

“我只是通过梦境，试了试你的能力。如我所想，你虽然暂时改不了剧情，但是早晚有一天可以。”

“所以我只是你的棋子。不管我的感受，强硬拉我入局。”程瑶平复了下心情，又道：“难道我碰到低等行尸和蜃妖，也是你们计划好的。”

“我可没有找这些东西来吓你。”风青玄解释道：“如果我要害你，你外婆怎么会把你托付给‘青玄纪’。她可从头到尾都知道我的身份。”

“也许是你们骗了外婆，让她觉得你们可信。”

“你外婆可没那么容易被骗。”风青玄又道：“虽然我试过你的能力，但那是绝对安全的。毕竟我还要靠你完成愿望呢！”

风青玄看着程瑶，无奈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可以发誓我没有害过你。相反，你对我很重要，我还要保护你。”

程瑶想了想，自己对风青玄的确有用，也许她说的可信。

程瑶神色松动，对风青玄坦诚道：“我很抱歉。虽然不知道我是怎么创造了你，但造成你的悲剧也有我的责任。我不是小说的作者，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改变剧情。但我向你保证，要是我有能力可以改变剧情，我一定会帮你。”

程瑶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也要保证我的安全。”

“那是当然。”风青玄举手发誓，“在你完成我的愿望前，我一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那完成愿望后呢？”

“你知道吗？只要你完成了我的愿望，骆闻修没有交换灵魂，那么在剧情里风青玄是个死人。”风青玄说着说着，竟然快意的笑了起来，似乎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很期待死亡吗？”

“你要是像我一样，被剧情操纵玩弄了这么多年，你也会渴望死亡的。”

“你死了，不还是被剧情操纵着吗？”

“活着，不死不灭，孤独清晰的感受着被剧情操纵的痛苦；死了，化为虚无，即使被剧情控制我也不会知道了。”

程瑶又忍不住同情风青玄，“你没有想过永远的脱离剧情吗？”

“呵！永远的脱离剧情？”

“对了，你怎么来到现实世界的？你这不算脱离了剧情了吗？”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秘密，第二个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来到现实世界里，我是可以脱离剧情，但我不能永远呆在这里。”

“为什么？”程瑶想起那天在厨房里，白夷说风青玄去了小说世界，“因为规则，我不是现实世界中的人。规则会排斥我。”

程瑶觉得风青玄有点偏执疯狂，又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说不定比她更早崩溃。

如果她没有灵魂，她现在应该和其他小说人物一样处于终极，永远沉浸于成功中，不会感觉到剧情，也不会陷入痛苦的境地。

都是自己的错！

看着程瑶陷入自责的情绪中，风青玄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你创造了我，我虽然感觉痛苦，但也感觉到存在。不像其他人一样浑浑噩噩，一生陷于剧情中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