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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娘子是大佬/和权臣相公的养娃日常(88)

作者: 唐乐亦甜 阅读记录

如今她一去世,刁双儿立马收拾了行囊,带着阮阮,和夫君方元舟匆匆告别,经历了一番车马劳顿后,回到了梧州,想要见长姐最后一面。

谁知,这一离开,就是永别……

在灵堂上悲痛欲绝的刁双儿搂着不过六个月大的小外甥,听着他的哇哇啼哭,自己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激动竟然晕了过去。

等刁家大哥将刁双儿和阮阮在方家老宅安顿好,又安排了大夫诊治,休养,一来一回就耗费了半月时间,这半月里,宣洲战事突变,北辽人挥兵南下,声称要以瓦口为突破点,攻入宣洲。

不过短短半天时间,北辽十万军队就兵临城下,趁着月黑风高之际,进行了猛烈的攻击,霍家军拼死抵抗,奈何瓦口兵力低下,拼杀了一天一夜,也不过暂时将北辽击退,而己方却伤亡惨重,十不存一。

霍家军的骁骑将军方元舟竟也在这场战事中失踪,不知生死,有人说,方元舟被无数铁蹄踏成了肉泥,又有人说,其实方元舟还活着,只不过被俘虏了,只是谁都没有证据。

如此壮烈的战事,梧州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刁双儿病情刚刚有了起色,这下更是急转直下,面色惨白,浑身瘦弱地让人不忍直视。

她变卖家财,带着刁双儿一路北上,想要求入霍家军军营,寻一寻自家夫君的踪影。

但是,边关战事紧急,连续几月都和北辽胶着着,一时间也分不出人手散入西北边关,寻找方元舟的身影。

在这日复一日的等待里,刁双儿一日一日的虚弱了下来,宣洲战事频繁,她只得拖着病体又回了梧州,买了间小屋子,和阮阮居住。

奄奄一息时,修书一封,求上了刁府,想要请自家阿爹帮自己寻一寻夫君的消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怕是再难熬下去了。

只是,直到临终,也未能从刁府获得一丝一毫的消息,刁双儿面色青白,灰败的如同外头的枯树,没了半点生机,唯有眉眼间的姝色,才能依稀分辨出津南第一大美人的模样。

她攥了攥阮阮的手,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道,“阮阮,阿娘怕是不行了。”

“等阿娘过世,你这毛躁的性子要好好改改。不要怕丢人,有什么事就去找三娘。”

“若是你阿爹回来,就帮我揍他一顿,让我苦等这么久,该打。”

“若是你阿爹不在人世,就将我葬在瓦口北城门外,他奶奶的,老娘就算是做冤魂厉鬼,也要缠着这群北辽人,让他们不得安生。”

阮阮听着文文雅雅的阿娘突然爆出来一句粗口,就像自己阿爹被气恼了一样,她轻笑一声,抚了抚阿娘鬓边的发髻,柔声道,“阿娘,放心吧。有我呢。”

刁双儿看了眼自家明艳过人的女儿,又想到她的惊人力量,才稍稍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嘱咐道,“不要逞能啊,你能打的过几十上百人,却打不过上千上万人,阮阮,好好活下去。”

“阿娘,我知道。”

最后,用上了最后一丝力气,刁双儿笑道,“阮阮,我很庆幸和你阿爹成亲。”

阮阮看着渐渐闭上双眼的阿娘,摸着她越来越冷的身体,只得撑着力气,带着无穷的悲伤和迷茫处理了后事,又安慰了哭到晕厥的三娘,将她化成一捧灰,装入骨灰瓮中,放在家里,任谁说这样不好都不听。

阿娘去世,阿爹又没了消息,小小的阮阮带着阿娘的骨灰瓮连夜离开了梧州,一心想着定要带阿娘去宣洲找到阿爹。

前行的这一路上了历经波折,见多了人情冷暖,又见多了受尽磨难的平民百姓,又时不时地被天灾人祸挡路,阮阮索性扛着大刀,带着救下的几个小孩,上了折柳山,当了山大王。

这一当就是六年,六年里,世事变迁,三娘一路问人,寻着痕迹找上了山,干脆也住在了折柳山,照顾起阮阮的衣食起居来。

而宣洲,经历了几次胜利后,接连大败,霍家军的镇国大将军霍峥也因为连年争战,身体日益虚弱,不得不将大权交给了手下,自己退到通洲养病。

再然后,就是宣洲三屠,只听说守城将军谢无庸通敌叛国,一家十几口被关入宣洲大牢,等着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听到这消息,阮阮手中的茶杯晃出了几滴茶水,手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越来越不苟言笑的大当家,为何突然情绪外露?

当夜,阮阮便留下字条,带着阿娘的骨灰翁,不辞而别,往宣洲方向而去。

阮阮再不是六年前那个迷茫懵懂,一腔孤勇的小女孩方阮阮,如今,以一人之力,不惊动任何人,将阿娘的骨灰翁埋入瓦口北城门,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