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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69)

月皊被绑住手脚,扔进床榻里侧。

午夜的凉风从窗缝溜进来,吹拂起粉色的轻纱床幔,亦带来屋内熏香的粘浓味道。

月皊不是不知道老鸨想干什么。

她蜷缩着躺在床里侧角落,眉心紧紧皱着。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么多事情。还是说她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就是要来还债的?

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强地活下去——这念头,竟也发生了动摇。

是不是死了,就什么都解脱了?

眼泪一颗颗落下来,早已湿了枕巾。可是她不确定,如果她就这样死了,阿娘会不会难过?她没有如阿娘所愿那般成为纵烈风寒雪亦傲然枝头的红梅,阿娘会不会失望?

她甚至也会想,她若今日死在这里了,三郎和鱼鱼姑娘会不会自责?

疼痛的感觉让月皊越发蜷缩起身子来。疼痛,是因她手上的伤口在刚刚拉扯间裂开了,纱布也已脱落。双手被绑于身后,她看不见自己的手,只觉得手心粘稠湿漉,还能闻到血腥味。

她疼得小声地哭,断断续续。因为疼痛,也不仅仅是因为疼痛。

不过到了后来药效慢慢发挥作用,她又开始庆幸手上伤口的疼痛,刺激着她,让她清醒,让她短暂地抵抗着药效。

慢慢的,手上伤口的刺痛感觉也不能让月皊保持清醒了。陌生的、难捱的滋味慢慢席卷,逐渐淹没了她。

她咬着唇,小幅度地转身,摩挲间,一只鞋子脱落。

神志似乎只有在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时,才得以被短暂地拉回。蜷缩着的她,开始发抖,脊背上的衣衫逐渐被香汗打湿。

月皊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又听见说话声,隐隐约约辨出是老鸨的声音。

老鸨在说什么?

月皊整个人烧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分辨了一会儿,才勉强知道老鸨在说什么——“……不许进。”

沉甸甸的沙浪袭来,一遍遍拍进月皊的脑海。让她头疼欲裂,与之相伴的还有难以言说的不知是苦还是乐的陌生滋味。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月皊身上几乎湿透了,她的身子不停地发颤。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是什么人进来,想看一看如今的境地到底是怎样的糟糕。可是她的眼睑沉重睁不开,唯有泪水不停溢出。

“吱呀”的一声,是房门又被关上的声响。

月皊被捆绑在身后的手腕忽然一松,她血流不止的手下意识地颤了颤。纵使疼着,她也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想逃,想要向后退去。

“月皊。”

是谁在叫她的名字?月皊大口喘着,眼泪与香津淋淋。不要叫她的名字。她不想当月皊了。那些知道她过去的人,大抵都在笑话她。

她宁愿……宁愿从未做过江月皊。

“月皊。”

唤声再次在月皊耳畔响起,月皊在药效发作的间隙里迟钝地辨出这声音是那么熟悉。脑子还没想出来这道声音是谁,紧张僵硬耸着的双肩却下意识地舒缓了些。

“月皊。”江厌辞第三次叫她的名字。

月皊终于睁开眼睛,在一片湿漉漉的视线里,模糊看出江厌辞的皱眉的面孔。

江厌辞扫了一眼床头矮柜上的空碗,眸色渐冷。

唇早已被月皊咬破满是血,血色红得妖艳。她张嘴想说话,说他来得好早,可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有断断续续地重喘。

江厌辞立刻去拿了帕子,皱眉给她擦拭唇上的血痕。雪白的帕子刚碰到她的唇,隔着一层帕子,江厌辞的指腹感觉到她唇上的湿与颤。

下一刻,月皊求助抬手,颤抖着握住江厌辞的手腕。她染血的手心染透了江厌辞月白的袖口,也染红了他的手。

江厌辞略弯腰,去拿床头矮柜上的空碗,朝窗牖掷去。砰的一声响,两片窗扇直接被砸开,窗口洞开。两扇窗叶在寒风中呼啸摇晃。

外面不知何时变了天。雪虐,风也凶。

强烈的寒意卷进来,月皊打了个寒颤,继而软声打了个喷嚏。迷糊发昏的头脑倒是短暂地清明了片刻。

“三郎……”余下千言万语尽道不出,月皊只能用一双红红的眼睛望着江厌辞。

江厌辞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解人意之人。可是这一刻,他在月皊这双泪眼中看懂了铺天盖地的委屈。

江厌辞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他已经失去痛觉太多年,并不清楚心口莫名其妙被蛰了一下的滋味是什么。

他别开视线,去解绑住月皊双足的绳索。她早已脱落了一只鞋的左脚上,白绫袜松松垮垮掉下去一半,挂在纤细的足尖,露出大片皙白的足背和微凸的踝。

江厌辞一边去解绳索,一边解释:“你得自己纾解出来,否则会气血攻心。就算去给你找大夫,也只是缓解之后的心绞痛,不能解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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