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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172)

月皊吃得慢吞吞,一边吃一边琢磨着要怎么跟江厌辞开口说她决定离开江府。

月皊忽地想起那一日从白家离去,在马车上江厌辞曾说过的放妾书。

“放妾书……”月皊轻声喃喃。

待她从江厌辞手中拿到放妾书,她与江厌辞便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垂下眼睛,望着手里的这碟甜点,忽然就有点吃不下了。

一定是因为刚刚与李姝遥在九环街吃了不少甜点,她肚子很饱才吃不下的。

——月皊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

江厌辞忙到很晚才回来。

他一回来就去了淋浴室,洗去一身的酒气。他从淋浴室里出来,草草换了药,便倚靠着椅背,合目养神。

月皊从外面进来,瞧见他的神色。她轻轻蹙眉,慢慢抿起唇。

她打了个一下午腹稿,将说辞想好。可是瞧着江厌辞略显疲惫的模样,她心中一软,竟是一时不想开口。

以三郎的性格,让他招待客人一整日,他应该心里和身体都很疲倦吧?

月皊缓步走过去。

她立在江厌辞身后,回忆着侍女每次给阿娘揉肩膀的模样,将一双手搭在江厌辞的肩上,动作笨拙地为他捏捏肩。

这是她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动作不仅笨拙迟钝,力道也远远不够。

江厌辞沉默地感受着肩上的一双手柔抚一样的触觉。不多时,他睁开眼睛,握住月皊的手腕,轻轻一拉,就将立在他身后的人拉到身前来,将人放在腿上、圈在怀里。

月皊身子僵了一下,抬起手来抵在江厌辞的肩口。将要离别的滋味儿悄悄盘旋在她一个人的心头,她心里生出怯,忽然不敢去看江厌辞,慢慢将脸偏到一侧,低声:“三郎今天累着了,早些歇着吧?”

“再等等我。”江厌辞道。

月皊茫然地抬起眼睛来,疑惑不解:“不睡吗?等什么?”

江厌辞没有回答,反而问:“你喜欢洛北吗?”

月皊点头,软声:“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江厌辞颔首,没再说其他。他抱着月皊往床榻去,将人放在床榻上,转身去熄屋内多余的灯,只留了靠近床榻的一盏,再放幔上榻。

江厌辞在月皊身侧躺下来,月皊感受着他身上凉风一样的气息,有些怔茫地望着屋顶。

她放在一次的手慢慢攥起来,努力克制着心里的不舍。可还没有等她开口,江厌辞先一步开口。

他问:“今晚怎么不抱我?”

月皊怔了一会儿,才慢慢侧转过身去。她轻轻地朝江厌辞挪去,像往常那样双手抱住江厌辞的手臂,将他坚硬健硕的胳膊紧紧抱在怀里。

她再前挪了一点,将额头抵在江厌辞的肩头。

在江厌辞看不见的时候,她无声地轻叹了一声。

三郎今日这样累,她又于今日见过李淙,今日恐怕不是很好的开口时机。

明日再说吧。

·

李漳从江厌辞府中的宴席离去后,又在别处饮了酒。天色黑下来,他在归府的途中忽然改了主意,让车夫调转方向,去了玉澜畔。

不管外面如何,玉澜畔一到了晚上就变得歌舞升平热闹美好。

李漳他的酒量远没有江厌辞那样好,他今日饮的酒有些多了。但是李漳从来不会让自己醉酒,饮多了酒水之后倒也不会犯糊涂,最多有些脑袋发沉,不大舒服。

马车在玉澜畔停下来,李漳跳下车舆,望向静停在水面上的画舫。

他在原地伫立了片刻,才继续往前走。

李漳登上离娘的画舫时,随意一扫,瞧见今日水面上的河灯尤其多。这河灯他见过,知道是离娘叠的。

她叠的河灯和旁人不大一样,他一眼便能认出。

还没迈进离娘的画舫,李漳听见从里面传来男子的声音,再一听,说话这人细着嗓子,还有几分耳熟。

“……你且先将东西收拾好,到了月底,殿下会派人来接你进府。”

李漳继续往前走,看见说话的人,正是李淋身边的一个内宦。那个干瘦的小太监瞧见李漳愣了一下,弯腰行了礼,匆匆下了画舫。

李漳立在内舫的门口,望着离娘。

离娘靠着窗侧身而坐,正垂着眼睛安静地叠着河灯。

“你同意去李淋的府上?”李漳问。

离娘慢慢抬起眼睛来。她天生一双很媚的眼眸,今日又因为饮了酒,眼尾微红,艳丽如魅。她媚眼如丝地望过来,眉眼间带着脉脉柔情。

她说:“我能拒绝四殿下的法子,只有一头跳进水中。”

李漳沉默地盯着离娘好一会儿,毅然转身。他大步往外走,踩过搭木,刚踏上岸边,就听见了巨大的水声。

李漳生生停住脚步。片刻后,他转身而望,水面晃动,一盏盏河灯浮萍一样飘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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