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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12)

此时一檐之下的那个男子,若他不是阿娘的亲生骨肉,若他不是生得与阿耶那样相像。她还会低头服侍,学着照顾吗?

不会的。

再无助再绝望再漫长又孤寂的路,总该有一线生机。

可她的生机在哪呢?

月皊心烦地翻了个身,险些从木板床上掉下去——这床真的太窄了。

她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

清晨,天色尚未大亮。婢女尽量放轻的脚步声,还是让月皊瞬间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蜷缩着做出保护自己的姿态,片刻之后她僵硬的身体才慢慢反应过来。

不多时,月皊听外面的动静像是江厌辞醒了。薄薄的被子里很冷,被子外更冷。她还是掀开被子起身。

月皊出去时,正好撞见江厌辞从里间出来。月皊下意识地视线下移,落在他的右臂。他掩藏得可真好,她要仔细瞧,才能看出他行动间右臂的不便。

婢女端着热水进来。

月皊犹豫了一下,迎上婢女,主动接了她手里的水。水盆落在月皊的手中,她身子瞬间矮了一丝。

——这盆水怎么比昨晚的托盘还要重。

月皊再一次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冰凉的盆边硌着手心,又凉又疼。她加快步子想快点将它放下,可还是在将要走到江厌辞身前时,滑了手。

铜盆落在理石地面的声响撕裂清晨宁静。院子里正往这边走的一行人,寻声望过来。

溅起的热水浇湿了月皊的衣裳,也溅了些落在江厌辞的靴上。

月皊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她赶忙蹲下来收拾,又强忍着不许红眼睛。

她的手忽然被攥住。

江厌辞捏着她的指尖,将她的手翻过来。

指端的温暖触觉让月皊不自在极了,她微红了脸颊想要将手缩回来,却没能成功。

盈盈纤指僵得笔直。

她煎药时烫红的手心已生出几颗水泡。

作者有话要说:

月皊日记一则:

12月25日,阴了吧唧得冷。

被超级不会讲话的家伙摸了小手手,嘤嘤嘤。

第六章

摊开的手心上陈列的几粒水泡,仿佛展示着月皊的难堪。听着院子里来了人,月皊也顾不得去看是谁,抬起眼睛望向坐在椅子上的江厌辞,再次微微用力想将手收回来。

若江厌辞望过来,就能看见月皊眼里噙着的那抹央求。不过他并没有望过来。他松了手,又侧首吩咐:“去拿烫伤药。”

孙福赶忙示意旁边的婢子去拿药,他在一旁做出心疼的模样:“哎呦喂,姨娘的手怎么烫得这么严重。早说呀,您哪能碰这些活儿。”

月皊没有说话,她站了起来,低着头垂眼望着被打湿的衣裳。指尖上还残着被江厌辞捏过的触觉,她慢慢将手指头蜷起来,残着暖意的指尖抵在手心。她轻轻地用指尖压了压手心的水泡。

她默默地想这人瞧上去冷冰冰的,没想到手上竟是暖和的。显然,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她的手凉得像冰一样。

院子里过来的一行人,是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并她身后跟着的几个婢女和小厮,个个手中不空。

瞧着厅中着一幕,刘嬷嬷装作不知,笑着进门:“没想到三郎这么早就醒了。三郎回来,老太太真真是心心念念,高兴得昨夜一晚上没怎么睡着,今儿个一大早就起身,亲自往库房去挑了好些东西,让老奴给送过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都拿进来。

“老太太在意郡爷,那是谁都看在眼里的!”孙福满脸堆笑,立刻让人去接手。他亲自打开最近的一个箱子,连连夸赞里面的玉器如何玉质精粹雕工精湛。

“这双羊雕摆件可真好看。瞧瞧,料子难得,做得也惟妙惟肖!”

“这个还是老太太闺中时得的,一直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了,就算几次搬家迁府,也仔细收着,宝贝得很。”刘嬷嬷笑着解释这尊玉器的来历,隐隐暗示着老太太如何割爱。

刚起身的吴嬷嬷远远看见这边来了人,扫了一眼地上的箱笼,不必旁人解释,一眼看出怎么回事。她不赞赏地瞥了刘嬷嬷一眼。开库房拿些东西过来就完了?依她看来三郎才是现在江家之主,江家人理应第一时间将钥匙和账目一并交了。

吴嬷嬷收回目光,视线又落在月皊弄湿的衣裙上,皱了下眉,开口提醒:“姨娘衣服湿了,冬日天寒,该回去换一身才是。”

显然,她觉得弄湿了衣裳是不得体之举。弄湿了衣服还杵在这里,更是不合规矩。

不管月皊有没有听出吴嬷嬷的言下之意,她都犯了难。且因为这份犯难而觉得脸颊有点烧。她什么也没说,借着吴嬷嬷的话,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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