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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109)

“早就不在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提到这些……”月皊心里顿时攀上了歉意。

离娘却只是笑笑,用手指头点了点月皊的额头,软声道:“不必这样。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又温柔问:“刚刚的歌谣好听吗?”

月皊点头。

离娘便抱起琵琶,轻拨琴弦,重新唱起故土的歌谣。她很小就离开了姚族,来到中原。为数不多会的几支姚族歌谣都是小时候跟母亲学来的。

月皊安静地听着。虽然听不懂,却也觉得姚族的语言很是柔情。

窗牖开着,河面飘着一盏盏红色的河灯。潋滟的水面上,映出天上的弦月和繁星,还有时不时绽开的烟花。

月皊忽然觉得自己的日子也没那么难过,阿娘和姐姐都还在,虽然今时今刻不能聚在一起,可她们都在同一轮月下。

又过了一会儿,令松终于回来了。不过离娘让他去买的东西,他也只是买回来一半而已,其他几家都提前歇了业。

月皊让令松和花彤也过来一起坐下吃东西,勉强也算热热闹闹。

红儿捧着一支红梅跑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么多人懵了一下。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离娘询问。

红儿撇撇嘴,将怀里捧着的红梅放进青瓷细口花瓶里,然后才走过来挨着离娘坐下,嘟囔着:“怕你一个人孤零零呗,没想到这么多人。”

红儿亮晶晶的眸子转了一圈,望向月皊,她忽然起身跑到月皊耳边低声说:“三娘子,你帮忙劝劝,让我们娘子别这么拧巴,有高枝不攀,傻得要死!”

离娘隐约听了个大概,叹了口气,板起脸来:“红儿。”

“我什么都没说!”红儿吐了吐舌头,立刻退开。她从桌上盘子里拿了鸡腿,说:“既然有客人陪着娘子,那我自己出去玩啦!”

说着,红儿哼着小曲儿跑下了画舫。

离娘刚想开口说话,外面忽响起一阵阵烟花爆竹之音。月皊扭头朝窗外望,又忍不住走出舫内,立在舫头,抬起脸来,邀望着夜幕里一朵朵的烟花。

过去十七年,锦衣玉食。多漂亮多盛大的烟花都见过,不过尔尔。没想到今朝躲在这里来,再看于黑暗中绽放的绚丽色彩,竟是另一番心情。

离娘亦跟着走出舫内,立在月皊身侧,与她一起仰望着绚灿的夜幕。

待好长一阵的烟花结束,夜幕暂时归于平静。月皊才侧转过脸,望向离娘,说:“红儿刚刚让我劝你。”

离娘含笑摇头:“什么高枝不高枝的,别听她胡说。”

这些过于私密的事情,似乎不该过问。月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来:“红儿说的……是大殿下吗?”

“四年前,我得大殿下所救。后来他突然出事被陷害赶去边地。再见时,我已经成了玉澜畔迎来送往的笑脸人。他于我是救命恩人,可他却觉得当年匆匆离京前没有将我安排妥当,待我多了丝不该有的愧。”离娘顿了顿,“仅此而已。”

离娘望着河面一盏盏飘摇的河灯,说得云淡风轻。

听了离娘的过去,月皊听得唏嘘。人这一生的命数,说不定何时会有变数。她为离娘所遇的挫折心酸,又辗转想到自己。

她有时可以安慰自己如今也不算很差,可更多时候还是忍不住酸楚。尤其是这样热闹的除夕夜。远处断断续续的烟花爆竹声,越发衬得她影单影只。

明明只能听见烟花爆竹声,可她好像能听见从家家户户传出的欢声笑语。

“廿廿,你怎么哭了?”离娘拿着帕子给月皊擦眼泪,“今天可不许哭哦。”

月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嗡声辩解:“没哭呢……”

一阵凉风吹来,吹拂起月皊的裙角,让她的身影显得越发单薄。

起风了,离娘瞧着月皊穿得不多,说了句“我去给你拿件外衣”,便快步钻进了舫内。

月皊低下头,失神地望着舫下河面。一颗眼泪坠下去,惊扰水面的平静。她落在水面上的纤细影子也跟着飘摇破碎起来。

她望着水面上孤零零的影子,眼眶里蓄着的泪弄花了视线。她觉得让离娘瞧见了不好。她急忙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压了压情绪,将眼泪生生压回去。良久,她松开手。

她映在水面上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视线里。可又不止她一个人的影子。

望着水面上挨在她旁边的身影,月皊愣了好一会儿,才惊愕地转眸望过去,仍是不敢置信的模样,软声:“三郎……”

不见她身影,江厌辞以为她又被谁掳走。结果她躲在这里哭。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想将月皊踢下水,洗洗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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