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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园(42)

“那没关系。”商泊帆不假思索,“我等你分手。”

孟昭当时没说话,自己也没料到,没过多久,她真的分手了。

现在想想。

大一那年,跟谢长昼恋爱,真的好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

她去跟他告白,一开始也没想到他会答应。

他答应了,她就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人是我的。

但谁又能真的属于谁。

没办法深究的事情太多了,跟他在一起,她变成了无数陷入热恋的小女孩中的一个,控制不住患得患失。

不想总缠着他问“我是不是你的初恋”,想等着他来解释。

但谢长昼比她大十岁。

相差的这十年里,如果他完全没有谈过恋爱,她也觉得说不过去。

这根刺在这儿,后来每一次吵架闹别扭,她都会忍不住想:

——这些话,你是不是也对别的女孩子说过?

——你现在安慰我,跟过去安慰别的女孩子,比起来,哪个更认真?

——你真的最喜欢我,只喜欢我吗?

现在想想。

就是太年轻了,喜欢一个人,才会喜欢得那么用力。

以至于惨淡收场,不得好死。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普通朋友,或者合作关系。

也不至于失去他。

-

夜幕下,白天高度运转的城市,入夜了也没消停。

巷子里路灯幽幽,一门之隔,人声鼎沸,酒杯相碰,将荡漾在杯子底端的灯光也撞碎。

赵辞树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拽掉车钥匙。

推开门,风衣一角划开空气,在窗边看见身形颀长的男人。

他穿一件黑色大衣,神色淡淡的,一半脸庞浸没在黑暗中,面前放了一瓶开了封的红酒和一小碟山楂,脚边摆着满满当当两个巨大的购物袋。

赵辞树快步走过去,将钥匙扔在桌上:“我管你叫哥了,大半夜的你要干什么?酗酒自杀?那你能不能不叫我啊,我要是看着了我还得拦着不让你死,我多累啊?”

谢长昼没有抬头看他,手里不紧不慢把玩着空酒杯,脸上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赵辞树突然感到非常痛苦:“怎么了,昭昭妹妹不称心吗?她打你了还是辱骂你了?”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红酒。

这酒是谢长昼上半年来北京时存在这儿的,可谢长昼现在又不能喝。

酒是好酒,人不是什么好人。

赵辞树一边叹气,一边悲伤地对瓶吹:

“唉,算了,不行就算了,你收拾收拾回广州吧,就你那点儿破工作,也不是非得在北京才能做。我明天就把给你做复健的那俩医生调广州去,您心里头要还是不痛快,我就给调香港,您正好回咱爷爷那儿看……”

“赵辞树。”谢长昼忽然打断他,声音清冷,低低的,没什么情绪,“你没必要这么骗她。”

苦酒入喉心作痛,赵辞树干了一大口,放下酒瓶:“不是,那不还是为了你吗,别人不知道你回北京干什么,我不知道吗?我——”

谢长昼下颌微绷,有些散漫地哑声道:“去跟昭昭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被骗了是她傻。”赵辞树注意到谢长昼身形明显顿了一下,立刻纠正,“不对,是她天真,单纯。”

两人间沉默几秒,酒吧内喧闹声未歇。

谢长昼眼中光芒幽幽的,很肯定:“你要去。”

赵辞树突然停住所有动作,盯住他,沉默三秒。

“行,我知道了。”他觉得自己这兄弟真是没救,谢家几百年没出过这种情种吧,“您觉得我什么时候去,比较合适?”

“明天下午三四点。”谢长昼声音平淡,“直接去T大。”

赵辞树觉得手里酒更加苦涩了:“行,那辛苦您了,您明儿跟我一块走一趟呗。”

他放下酒,腿一动,碰到地上的购物袋。

下意识低头去扶,发现其中一袋全是大盒装的桑葚酸奶。

赵辞树有点震惊:“你干什么,你要开酸奶厂?”

这牌子在价格靠前的酸奶里倒也不算特别贵,就是北方不太常见。

他记得赵桑桑也很喜欢,以前在家里时,他抢过妹妹的酸奶。

掀开盖子,里头全是大颗桑葚和蓝莓。

谢长昼微皱一下眉,觉得今天的会面可以结束了。

他整理一下袖口,淡淡道:“带着这俩袋子走。”

说完他起身,脚步停了停,眉峰微聚,又提醒:“酒喝完。”

被他对瓶吹过,没法再存了。

赵辞树点点头,心想还行,至少落瓶六位数的酒。

等谢长昼转身走到门口了,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哎,不是,你就这么走了,那我怎么走啊?我开车来的,你倒是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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