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真理(47)
客厅确实已经没人了。
宋唯真从冰箱里拿出瓶牛奶,眼神一瞥,看见最上层放着一盆用保鲜膜封好的馅料。
还有一条,宋新文刚刚处理好的鱼。
她眼眶又酸了。
妈妈真的很辛苦,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听起来是很厉害的一句话,但真正做到,需要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生活,为家庭付出全部的时间和精力。
爸爸也很辛苦,宋唯真见过他沉醉于科研的样子,在不受政策偏爱的文科领域,在许多人的不理解中做自己坚守的事,她也理解爸爸的难处。
要更努力才行。
要做家里的顶梁柱。
宋唯真从旁边拿出两瓶豆奶,红枣蜂蜜的给妈妈,黑豆薏仁的给爸爸。
她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沓便利贴,写了他们一家三口的暗号:
【永远一家三口乐丑丑(*^▽^*)】
宋唯真把这两瓶豆奶放在梅清和宋新文卧室门口,敲了两下房门,赶紧跑到自己屋里,只留一小道门缝,在暗中观察。
浅棕色的门开了。
宋新文拿起地上的两瓶豆奶,仔细看过后,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
然后他叫来了梅清,给她看他们女儿笨拙又诚恳的安慰。
然后爸爸喊妈妈的小名,抱住了她。
然后……
宋唯真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今晚再做两套模拟卷,预习明天数学的新内容。
还要看看物理错题,最好有点新思路,明天和季崇理交流一下。
她边喝牛奶,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倾泻而入。
楼下的街边的树光秃秃的,叶子落了一地。
宜城南街住宅楼特别多,只有靠近地铁站附近有些小摊位。夜晚显得格外安静,路灯和月光交相辉映着。
她窗下对面那条街,停着一辆黑色山地车。
山地车旁站着一个黑衣服男生,靠着路灯,垂着头,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
他带着鸭舌帽,没等宋唯真看清他的样子,那人便长腿一伸,骑车离开了。
月亮碎了一地的光里,他的山地车后面,有一个不伦不类的黑色后座。
宋唯真拨通季崇理的号码。
几秒“嘟嘟声”后,那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喂。”
“你在哪里。”
宋唯真的声音有点急。
“我啊,在骑车。”
听筒里有少年微微的喘息,和阵阵的夜风。
宋唯真反复咬着牛奶吸管,她的心脏上,像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在跳舞。
“我看到你了,在我家楼下。”她试探着问道。
季崇理沉默一瞬,转而轻轻笑了。
“宋老师,我只是来买山楂果茶。”
他的声音中,有股慵懒的雀跃。
“它很甜。”
第22章 .Chapter 22你长得很危险。……
周日上午,季崇理来宜城南街接宋唯真。
单车后座上的风景与往日并没有不同,只是加上深秋的风,更冷更萧瑟了些。
宋唯真心不在焉地揽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车座上的皮垫。
她这几天都在想,给季爷爷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好。她手头的零花钱不多,又觉得潦草买下的礼物实在是没有心意。
宋唯真本想做个手工给季爷爷,最近流行编红绳手链,说是可以带来好运的。可梅清最近管得特别严,她偷偷摸摸好几天,愣是连半条手链都编不出来。
这种忐忑又尴尬的心情,一直到梧桐院,才渐渐稳定下来。
宋唯真望着院门顶部苍遒有力的大字,心中不免感叹。什么时候梧桐院,成了让她如此安稳的地方。
梧桐院里与往日一样,只不过天渐渐冷下来,院子里的树叶纷纷落了,山楂树也只剩下干结的枝桠。
“小真来啦!”季英河拄着拐杖,喜气洋洋地撩开门帘,“快进来,外面冷。”
宋唯真瞧着桌上的碗筷,小声问季崇理:“怎么只有四副碗筷?”
“池屿和池老爷子今天有事,池屿说,他不来,也不让夏鸯来了。”季崇理摸摸鼻尖,又强调一遍,“我没说谎,你能理解吧。”
“当然可以。”宋唯真了然地点点头,“夏鸯过来,难道要你送她回家?你长得太危险,池屿不信任你很正常。”
季崇理挑眉:“危险?”
“嗯,就是……”宋唯真努力措词,“比较勾人,到处招花惹草。”
比如英语广播社的陶桃。
季崇理听后,俯下身来,眼神玩味:“那有勾到你吗。”
宋唯真:“?”
他的靠近,带着股清新凛冽的皂角香,扑的她心尖上突然有股痒痒的悸动,像是有些她控制不住的东西要冒出来。
宋唯真讷讷地摇头。
“那为什么呢。”季崇理退后一步,薄唇微扬,一脸遗憾,“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