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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67)

作者: 清欢慢 阅读记录

算起来,两个孩子都是他抚养大的,可是女儿却比他走得早,他看着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的儿子,也和他一起做了刀下鬼。

也难怪,广莫门上高悬的那颗头颅,眼神会那样的悲愤痛苦。

怀真感到脸颊微凉,抬手一触,竟摸到了满把泪。

当年应该对他好点的,可是她也知道,她的热情只会吓到他。

他的心思太古怪太深沉,她永远猜不透。

而现在这个少年时的谢珺,身上慢慢也有了那个熟悉的影子,他最终也会变成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吗?

**

次日早上,侍女过来侍候怀真洗漱更衣,看到她眼睛红彤彤的,关切道:“殿下是不是伤口痛,所以晚上没睡好?”

怀真舒臂展腰,又恢复了一贯的明朗活泼,悄悄按了按泛疼的伤处,嘴上却说:“早就不疼了,是我择床睡不着,这才精神不佳。”

早饭的时候,婢女从外面进来,禀报道:“黄家来人,说想为殿下送行。”

怀真摆手道:“婉拒吧,他们家正办丧事,何必分心多此一举?咱们是直接回洛阳,又不进城。”

婢女又道:“左都候也派人送信,询问殿下何时启程,说愿护送您一起回京。”

怀真心下一喜,道:“告诉他,半个时辰后。”

“小姑姑,”李荻眨巴着眼睛道:“我也想跟您一道进宫去玩。”

怀真道:“我只负责将你送到军中,交给你父王,除非他准许,否则我也做不了主。”

李荻垮下了脸,低头闷声啃着糕饼。

杨寄容道:“公主,我有一事不明。”

怀真饮着杯中蜂蜜水,示意她讲。

“我猜阿荻不能进宫,是怕被伯伯的政敌挟持,可是既如此,她呆在家中不是更安全吗?”

怀真握着杯子的手僵了一下,隐约明白了,想必是政治联姻吧,却又不便点破,强笑道:“应该是皇兄思女心切,正好我也要回京,便让我顺便带阿荻出来。”

“才不会呢,”李荻长睫微垂,糯糯道:“我父王心中只有千秋基业,并没有儿女情长。”

“瞎说,男人们都口是心非,喜欢把真实想法隐藏起来,就像我耶耶整天喊着建功立业,可我却知道他心里我最重要。”杨寄容揉了揉表妹的脑袋道。

怀真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对小阿荻的命运充满了担忧和怜悯。

**

启程后,因李荻情绪低落,杨寄容便弃马坐车,去陪伴安慰了。

怀真和谢珺并辔而行,不远不近的跟在车后。

随行众武士则分为两拨,一拨在车前,一拨在后面远远跟着。

怀真路上故意不说话,拿眼角偷偷瞟着谢珺,看他绞尽脑汁找话题却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偷笑不已。

最终还是她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问他这次出行的感想。

他一板一眼的回答着,似乎多说一个字就能掉一颗牙似的。

怀真反思良久,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谢珺莫名其妙道:“公主何出此言?”

怀真无奈道:“当初是我给你找的这份苦差事,唉,我也没想到竟然吃力不讨好到这种地步。听说你们一路上波折重重,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黄公也是因鞍马劳顿,水土不服才重病未愈。你们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总算回来了,我父皇却……我心里真的万分抱歉。”

“我……我怎么会怪您?”他苦笑道。

“你嘴上这么说,看来心里就是怪我。”怀真想起早饭时杨寄容的话,随口道:“男人最是口是心非。”

“我和他不一样。”他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有些激动地喊道。

怀真心头猛地一震,怔忪良久,涩然道:“什么意思?”

他垂头不语,握缰的手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怀真等了会儿,见他还是沉默,瞪了他一眼后突然打马疾奔,转眼就越过车辆,将他抛到了后面。

她心底沸腾地厉害,甚至在猜测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想起了些什么?不然怎么会冒出那样古怪的话?

前世就是这样,每次好端端的,他便会莫名其妙地说出煞风景的话。有时候简直比萧漪澜还可恶。

“殿下,殿下,您去哪里?”前面的侍卫大喊道。

“我心里烦,先走一步了,在前边等着你们。”怀真回头道。

几人正商量着要不要追上去保护时,就见谢珺的青骢马也奔了过来,“我说错话惹公主生气了,”他满面窘迫道:“你们别担心,我这就去道歉。”

怀真没想到他竟追了上来,不由得勒马缓行。

谢珺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闹脾气故意甩开他呢。

“公主,”他策马过去,鼓起勇气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惹您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