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就好像有点离谱了吧?
当时的乌羊沾了满手的血,觉得可笑。
得,反正也没摔断哪根骨头,只是额头上留了道疤而已,不算大事。
他也曾思忖过,等到乌停云冷静下来了,会不会哪天偷偷跑来找他,认认真真道个歉。
只要他说一句,弟弟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只是怕爸爸会骂我,乌羊就能不计前嫌,毕竟他不能要求谁的胆子都和他一样大,能抵挡住乌建齐的怒火。
然而事后,乌停云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一如既往地对着乌羊摆着笑脸,一口一个充满了讨好的“羊羊”,却绝口不提那一天发生的事。
那之后,乌羊就算是知道了。
他身处的这个家庭,真真正正地是无可救药。
……
当然了,对于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乌停云也绝没有可能忘记。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时不时地就会将目光投向乌羊的额头。
可那并不是什么愧疚、歉意的目光,而是……
此时此刻,乌停云有些失去理智,于是他又将目光放在了乌羊那道疤上。
这道疤是在他们两人之间砸下第一道裂痕的斧头,是乌停云一切掠夺欲望的开始,亦是他从乌羊身上夺走的第一件东西。
那张完美无瑕,张扬漂亮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永远消不去的丑陋的痕迹。
乌停云是这么觉得的。
最开始,他看着这道疤,内心浮现过愧疚、心虚、害怕。
可后来,他看着这道疤,内心涌现出侥幸、暗喜、得意。
然而事到如今,他竟荒唐地意识到,也许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没能夺走过乌羊的任何一件东西。
他死死盯着乌羊,从牙齿间挤出一句话:“……为什么你就不会自卑?”
乌羊一听,乐得要命。
他反问:“凭什么我要自卑?就凭我从小父母离婚?”
他走近乌停云一步,嗤笑道:“就凭,我爸爸妈妈没一个要我?”
他再走近一步,直视着乌停云:“就凭,我喜欢男人,喜欢女装,别人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他彻底走到了乌停云的面前。
乌停云僵在了原地,屏住了呼吸。
而乌羊当着他的面,像是看穿他所有想法一般,缓缓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并拢,重重按在了自己额头的那道疤上。
他勾起唇角,一字一句道:“就、凭、这?”
乌停云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乌羊的每一个字,都好像砸在了他的脸上。
——
像是自尊彻彻底底被砸落进了泥土里碾碎,乌停云再也受不了了,他转身冲出了这间寝室。
然而就在冲出门的瞬间,他又好像被什么吓到了,惊叫一声,原地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他惊恐地面对着门的右侧,脸色变得更为苍白,好像所有的血液都褪去,倒退一步,就飞快转过身,掉头就跑,仓皇地像是恨不得原地消失在这个地方!
寝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乌羊挑眉看着这整个过程,乐得从嘴里嗤笑出一声,放下了手。
紧接着,一只脚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傅匀明走了出来。
男人双手插着裤兜,看着乌停云逃走的方向,眼神晦涩平静。
下一秒,他侧过身,目光投向乌羊。
他轻轻靠在了门框边。
两人注视着彼此。
傅匀明递出一只手。
乌羊笑了。
*
热闹欢乐的校庆过后,一切再次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井然有序地走了下去。
乌羊没有问过傅匀明那天撞见乌停云两次,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让乌羊觉得自己无需问,傅匀明肯定知道他不想谈这种无聊的事情,他也知道傅匀明根本不把乌停云放在眼里。
暑假一开始,乌羊就在傅匀明的再三提起下,彻彻底底搬进了傅匀明的家。
他当然不会真的伸手要这房子,他还和傅匀明认认真真做了约定,以后不要以这种方式来讨他的欢心。
两人达成一致之后,才开始同居。
这下好,老男人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一个大忙人,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整天和乌羊在别墅里厮混。
连续半个月过去,乌羊终于忍不住,筋疲力尽地吐槽:“我觉得我快被你搞大肚子了。”
傅匀明亲吻着他的脖颈,低笑地胸膛都在震动:“是吗?那,什么时候到孕期?”
乌羊脑袋打了下结,忽然想起来,孕期那什么会增强……
乌羊用力锤起了傅匀明的背,绝望道:“大叔,你还有没有下限了?!”
乌羊觉得自己必须出去找实习了,傅匀明也许天生神力身体好,但他再这么下去迟早j尽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