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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相亲相爱[重生](747)+番外

作者: 白云非云 阅读记录

彭留春托着阿宛来过一次,教过钟应两人的夫子们转过一圈,下课的学生们成群结队路过,对那座空置许久却长满了紫藤萝的院子见怪不怪。

君长生夫妇也来过。

君长生拿着一个拨浪鼓,无意识的转动了两下,只听“咚咚”的细碎声。

这只拨浪鼓是白霄找出来的,据说是给君不意准备的小玩具之一,可是那孩子一出生就被冰封三年,等破冰而出后已经懂事到完全不需要这些了,倒是君九思用了好多年。

鼓声闷生生敲在了心头,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旧事。

在他还是人间王朝的小皇子时,妖道惑乱朝纲,屠戮帝都,他在亲卫护送下来到了龙首山脚,踩着一条条人命爬上了首峰,势要血恨。

那个时候,面对不可预知的强大仇敌,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死,更未想过自己会失败,年少轻狂的不可一世。

后来,他成了太一宗首席大师兄,成了太一宗新任宗主,成了太一宗斩虚破妄的无上之剑。

他以为自己护的住掌心的一切。

他以为……若是自己有孩子,当无忧无虑恣意此生的。

可是,命运跟他开了个何其可怕的玩笑。

当神君陨落,心结得解,不堪重负的怨恨散去,压抑了许多年的心声开始一次次尖利的质问,君长生才恍然回顾这五千年,竟是混混沌沌,伤人伤己。

他辜负了白霄,辜负了惊鸿。

白霄疲倦的说:“小八比较顽,倒不是喜欢这只兽皮鼓的声音,只是喜欢拿着去敲人,为此接了他很多顿,就是记吃不记打。”

他亦对不起自己的孩子,还有许多枉死之人……

君长生合上双眸:“是我的错。”

白霄愣了一下,笑了一声,听着倒像啜泣:“……那你得去补救。”

……

钟应这一觉睡了整整十天,醒来伤势不见减轻半分,只得勉强吞了几颗丹药充盈灵力。

钟岳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

见他趴在床头对着君不意发了一会儿呆,疑心自家儿子会不会在偷偷抹眼泪时,便见他附过半边身子,伸手捞了把白发,从沉睡青年的发鬓处捡出了一枝干枯的花来。

不一会儿,钟应推门出来了,他好好打理了一番,虽然桃花眼尾微垂略显倦怠,浑身上下倒是焕然一新。

他摘了一束生机勃勃的紫藤花,插在了窗台的空瓷瓶中,又选了最娇艳的一簇,别在了君不意的银发间,显然是欺负人君不意不能起来反对。

之后钟应又撸起衣袖开始打扫屋子,将先陈旧的物品收起来,换上崭新的,又在廊下的风铃旁挂了一盏写着奇怪字体的纸灯笼,紧接着还有闲心捧着一把灵石去喂鱼。

养在院子里的文鲜鱼生了一窝又一窝,比上次见着时还多,赤红碧青的鱼儿成双成对儿,满院子的飘。

钟岳以前听阿宛提了一嘴,说是新生们对这里的文鳄鱼垂涎已久,苦于无法突破阵法,不能亲自上手抓两只兜回家。

最胖的两只文鳄鱼认出了饲主,拖着自己圆滚滚的身子飞了过去,一只歇在了钟应头顶,一只停在了钟应掌心……

这画面瞧着有些滑稽,但是他看起来比钟岳以为的要精神许多,并未沉湎怨痛、颓丧不起。

——至少表面如此。

钟岳蹲了大半天,只见钟应刷刷洗洗,忙活不停,便空降到了钟应面前。

钟应一手抹布一手水桶,面前多出一双鞋子来时,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爹,你来了。”

钟岳:“要我帮忙吗?”。

于是,他手里被塞了一把扫帚。

两人都不是君不意以前那种“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太子,干起活来一个赛一个利索,不到半天就将院子从里到外清理了一遍。

钟岳坐在廊下两三阶高的阶梯上,敲了敲焕然一新的柱子:“为什么一个洗尘术就可以搞定的事,我们要亲自收拾?”

钟应坐在边上的栏杆上,仰着头,目光落在飞翘的屋檐上:“我以前都是这样的,况且我现在也使不出术法。”

钟岳听到“以前”两个字,隐蔽的警了心肝儿子一眼,一时不敢随意接话。

倒是钟应没事人似的说:“院子里的杂草该除了,架子上的紫藤萝也该修一修了,都把路口和院门挡了,以前种的灵田的草药也可以收了,还要松松……还有什么来着?算了,总会想起来。”

钟岳:“慢慢想,慢慢来。”。

钟应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我大概会在这儿养养伤,时间倒是足够了,想来院长看在我好歹在书院混了几年份上应该不会赶我走。”

钟岳:“不看僧面看佛面,有我这堂堂剑主在,你想留多久就多久,大不了住剑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