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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拳头硬了(7)+番外

作者: 亚洲人的鱼 阅读记录

这两年里,他常帮我包扎伤口,因而知道我的性别,时常逮住我问一些“姐妹问题”。

可我这光着膀子都看不出性别的,似乎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提议。

因此,我憋出句“还行”。

祁思远得到鼓励,脸上几分羞腼:“我今天新买了槐花做的脂粉,好看吧?”

第4章

我依然答不出所以。

可祁思远很满意。

他一边对着小镜子拨弄头发,一边欢喜:“有了营地就是不一样,不用到处奔波几个月不洗澡,还能去附近的乡镇买买胭脂水粉什么的,真好。”

他叽叽喳喳,和我说了一通在镇里的所见所闻,末了看着天上零星的光,发出幽幽叹息——

“我要是个女人就好了。”

这话他不知说过多少遍,我也早已了解他的曾经。

当初,那逼祁思远入伍的士兵称“祁乡长与城中势力勾结”,殊不知祁家本就住在城里,占一方势力。

祁家之所以搬至深山,只因祁家少爷不喜读书,也不练武,涂脂抹粉,称自己不是男儿,而是女郎。

彼时,污言秽语蜂拥而至,祁老爷明白,与其待在城里被人当笑话,还不如卖掉大宅院,找个偏远地儿,让儿子安安宁宁地过完下半辈子。

“你爹真是个好爹。”

当初听完,我认真,祁思远却露出苦涩笑意。

那天夜里,我听见他翻身,口中喃喃——

“爹,对不起”。

如今,祁思远又在我旁边躺着睡了。

夜凉,我给他拉了拉草席。

一觉天明。

最近布衣军都没怎么打仗,一直令各队留守营地,不知何故。

于是我在林子里练刀,祁思远则频频溜进城镇,愈发“花枝招展”。

“你当心些。”

我时不时就提醒他。

他生的白净,军中又没有女人,从前就有人欲对他行不轨,还好我及时赶到,一刀下去,差点削了那厮的鸡儿。

然祁思远继续对着小镜子:“没事没事,不是有你嘛。”

也是。

全队上下皆知我是“杀胚”转生,我只需冲那些飘向祁思远的目光恶狠一瞪。

我并不知道,朱百长给我安排了任务,让我即刻动身,将粮草送往衡镇。

我又怎会知道,待我从衡镇赶回,等着我的只有祁思远的尸体。

“……”

我看着尸体,而尸体双目泛白,朝天,黏着只苍蝇。

祁思远爱干净,非常爱。

因为饿极,他会对着“猪食”真香。

但两年军旅艰辛,无论如何,他都会在夜里掏出那面生锈的小铜镜,将自己认真拾掇一番。

可现在,那张脸布满灰黑的尸斑,舌头吐得老长老长。

既不干净,也不好看。

“你要去几日?我算好日子,去镇里帮你买包子,到时候你回来就能吃。”

“做任务的时候千万当心,别那么生猛,这块地方我都缝了好几次。”

我想起临行前祁思远的絮絮叨叨,下意识摸了摸襟口的补丁。

又一次,我觉得整个世界安静得过分。

“说说看?”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是王二五做的!”

“全怪王二五!”

被我注视的士兵近乎魂飞魄散,一阵骚乱过后,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被推了出来。

他也不废话,扑通下跪:“那、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一时糊涂,扯了他的裤头……”

“呵。”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人怒极之后是会笑的。

“可我没做什么!我真没做什么啊!”

王二五当即大喊出声。

“我只是扒了他的裤子,第二天便听人说他自己上了吊!”

“我、我真的喝醉了酒,当晚都睡在水渠旁边,他怎的会上吊……我也不知道啊!对、对了!”

他颤抖着手,指向后边的几个士兵。

“那天晚上开篝火宴,喝醉酒的不止有我!他、他、他……还有他!他们都跟那娘泡有接触!”

“王二五你这是疯狗乱咬!”

那几人还想争辩,我目光扫去,一个胆小的腿抖如筛,当场哭着招了。

“我们真没做什么,我们就是看王二五扒了他裤子,挺好玩的,就捉弄了他一下,谁想隔日……就在林子里看见他了。”

“……”

我没说话,却想起有天夜里祁思远拉起袖子,给我看他腕上密密麻麻的疤。

祁思远说,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他和父亲搬到山里,风言风语已经少了许多,他已经不那么想不开了。

那时我就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现在我更不理解,怒极。

“怎么回事?”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是朱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