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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拳头硬了(48)+番外

作者: 亚洲人的鱼 阅读记录

“你们胆敢碰她一根头发!”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准伤她!”

这几近疯癫的场面令我叹为观止。

说实话,半个月前逮住第一个潜入者时,我完全没想到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更没料到还有人起兵硬拼,想闯进营地英雄救美。

眼下,我原以为这群人被关了这么久之后能清醒些许,哪知眼见冰冷锯齿渐近那张昏迷的小脸,牢里全员竟有问必答,不带半点踌躇。

对于公务,我通常不发表个人感慨,但这次递交完审出的情报,我语重心长地摇头:“受情爱蒙蔽,不可取。”

“……”

“……”

帐内,另两人同时沉默。

我有些诧异,因为我这话是说给贺兰瑾听的,意在让他别因为长宁公主的事乱了大局,可裴铮的脸色竟也分外僵硬。

我心中一紧,忆起女真小公主被抓来的当日,他和我一同去了牢里,对着那泪眼朦胧目光驻留。

小公主的杀伤力历历在目,怎会不叫人多想!

于是贺兰瑾走了,而我主动留堂,踏着沉重步履,抬眼严肃:“你不能抱有那种感情。”

“……”裴铮开口,“为什么不能?”

“你还问为什么?”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当即苦口婆心,从非我族类分析到那堆失智的女真子弟,甚至搬出了话本上看过的虐恋案例。

裴铮起初一脸懵圈,中途开始捂脸,半晌才将手放下:“你哪里看出我对牢里那个有意?”

我老实地道出原因,裴铮想也没想:“我那不是看她,是看她头上的发饰,那发饰挺漂亮的,很适合……一个人。”

我被牢里的闹剧整得几分敏感,如今闻言便眉头一皱:“我们在审讯犯人,你在想心上人?”

“我……”裴铮噎了半晌,“我错了。”

我谆谆劝诫:“临近年关,当下应以平定北疆为重。你若能横枪立马,风光凯旋,哪里需要用发饰讨那姑娘的心?”

“……你说得对。”

那星目灼灼,定定。

“等着。”

十二月,大雪。

我抬头,天上灰蒙,鹅毛飘飘。

北方的雪与南方不同,南方细碎,北方厚重、势盛。没一会儿,草原上再见不到一点绿,而是白茫茫一片,脚一踩,深深凹陷。

上回,雪未落,我军从新州边境打穿了一二部落,这次,大雪纷飞,兵临羊皮大座。

这进度瞧着快,但也合理。

毕竟诸多“女真的未来”在我们手里,贺兰瑾又贴心地将小公主完好无损地放了回去。这就导致几个丢了儿子的部落族长、贵族直接破防,暗里的猜忌激化为撕破脸皮,同大汗动起刀枪。

内乱一出,愈演愈烈。

我军乐见,一网打尽。

至于凶暴异常的死士军团,他们在用,我们难道没有?

不仅如此,贺兰瑾的控蛊之术师从正主,甚至能令对面的死士化为己用,当场调头。

而裴铮竟比死士还猛。

就如眼下,碎雪尚未触及便消融半空,只因枪尖如火,悬在大汗额心。

“投?”

风起,披风烈烈。

“你们……!”

这怒目圆瞪的乃大汗的第三个儿子,虽说他已被绑得严严实实,但以防万一,我还是一拳将其打入昏迷。

“三哥哥!”

一声凄绝的喊从边上传来,女真小公主昔日被整个放回,如今又被押在地上哭。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一众沦为俘虏的女真贵族都大骂“红颜祸水”,恨不得将其撕碎。

据说,这里头还有场大汗嫁女未遂、几大部族少主争相抢婚的戏码,不过这会儿,焦点并不在此。

“阁下既能在这一方草原称霸,就应当知道一个道理。”

另一匹马缓踏上来。

贺兰瑾笼了笼袄子,凤眼笑意暗沉:“大汗也好,王上也罢,是称谓,并非固定的人。”

“……”大汗脸色难看。

我在马上一扫,见一人不似兄弟手足那般悲愤,只是瑟瑟发抖,便将其拎出,一丢:“这个如何?”

贺兰瑾颔首:“不错,一看就有王者风范。”说着他下马,从袖里抖出一叠卷轴,呈在那惨白的人脸前。

“这位新大汗,请在右下角签字。”

“等等!容本王再……”

大汗急呵,燎原枪此刻却骤然逼近,其上响起沉声:“晚了。”

风雪愈烈。

鹅绒漫天狂舞,纷纷地掩住倒地的人躯,又覆在新大汗肩上凛冽寒意,令其笔杆子打颤。

战争没有输赢,只有妥协。

条约已签,女真此番又元气大损,北方边境说什么也能安稳个七八载,不知往后还会不会被派来。

我暗忖,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