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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拳头硬了(46)+番外

作者: 亚洲人的鱼 阅读记录

于是轰轰声中,青苔碎屑掉落,月光刺眼。

水波粼粼,一条河道横在眼前,头顶则是一座木桥。

我沿河走了一会儿,见有台阶上去。终于行至平地,时下三更半夜,唯树影绰绰,一时找不着方向。

就在这时,成片荧光自林中聚集而来,呼啦啦涌向一处,紧随其后,便是树影退去,银光一片。

皓月下,被称作“黄金水道”的凌江静静流淌,与天边连成一线。

江岸一叶小舟,依躺的船夫敲了敲烟斗,吐出袅袅:“赚钱嘛,就得接这种掉脑袋的大单。”

见我过来,他支起身子驻桨,嘴里叼着烟斗:“北边渡口良多,打哪停?”

我上船:“避嫌就行。”

水声哗啦,那群荧蝶驻足岸边,忽闪忽闪。

树影与灯火愈来愈远,船头传来“嘿”的一声:“这距离就安全了。”说罢,船夫躬身进舱,拎出个包袱,“喏。”

他身上确实没有似蛊的寒意。

“多谢。”

我便也松了反握掌心的刀把,接过。

打开包袱,里头是一套干净衣裳,一堆药粉绷条,些许碎银盘缠,以及压在底下的一张纸条——“看我”。

我回头。

岸边,光蝶翩翩,环绕人影。

那蓑衣斗笠将其面容身形遮掩得滴水不漏,唯一打眼的,便是其腰间别着的一杆青笛。

似是察觉到我的视线,此人抬起一点斗笠,露出嘴角狡黠。而后,他啪的一拍巴掌,荧光尽熄。

眼见那模糊轮廓融入夜色,我心下暗叹——棘手。

这人明明可以像在酒楼时那样令我动弹不得,一麻袋装走我这人形药膳,却没有这么做。

他和长宁公主一样把我放了,因为他也清楚,我难制。

现在可好,一个是九州第一公主,一个是邪门蛊师,两人都想让我乖乖听话,我的心脏俨然已经不属于我。

这会儿我本该速回北方营地,但……我看了看胳膊,因先前挪动密道出口的巨石,衣物已被血渗透。

于是,我静坐舟上,眼看天边泛起鱼肚白,又被星斗覆盖。数日飘摇后,我下船住进间客栈,脱衣一瞧。

“嗯?”

尽管这些天没被放血,可这伤口未免好得太快了。

说来一日三碗血,即便涂膏喝药,正常人也得奄奄一息,我却能跑能扛。

一低头,花形刺青印在胸口溢散紫光,暖意自此如涓涓细流般注入筋脉,甚至于那些陈年老疤都淡了许多。

就这样,我比预计提前回了营地。

站岗的士兵老远便瞧见了我,中气十足地招呼行礼,而后疑惑探头:“怎么不见贺兰先生?”

“贺兰先生尚有私事料理,会迟些许时日。”

我如是答复,对裴铮也这么说,并还了他哨子。

第30章

我的伤分明好了,神情也应当是一本正经的,可他盯我半晌,缓缓:“是谁?”

“……”

我深知自己就算不说,他也定然要查个明明白白,所以我顿了顿,先道:“你要冷静。”

裴铮应得泰然自若:“我稳重得很。”

七日后贺兰瑾回来了,并迎面受了那记又稳又重的拳头。

我从宋清那拿了盒消肿药膏,驻足帐前:“当下虽已收复居庸,然女真依旧骚扰不绝,还望贺兰先生容量,共同推动大局。”

“……”

帐内沉默一阵,响起声音:“夜深露重,祁副将进来便是。”

我掀帘,见贺兰瑾坐在案前,一手翻书,一手拿毛巾捂着颧骨。

那张令天麓宫小侍女一口一个“先生好”的脸如今肿起老高,瞧得我分外小心地将药膏置于桌上。

“贺兰先生是在学习蛊术?”当然,我借机扫了眼书页。

“温习。”贺兰瑾淡淡,并未合书。

我开夸:“不愧天资卓绝,两个月不到就这般成就。”

“只是单学了此次涉及的秘术。”

贺兰瑾仍是波澜不惊,我却在出去之后不免扶额头痛。

最糟的情形还是发生了。

其实我隐有预感,因为此次回营,我再没感觉到那股被人注视的寒意。

而扁舟离岸时,人影转身朝向之处,分明是天麓宫。

如今,贺兰瑾透露的信息已然验证这份不安。

天麓宫原本的蛊师前脚刚死,后脚就又找着了更厉害的。非但如此,这位新晋蛊师还恰好精通死士秘术。

麻烦。

我摇摇头,没几步便撞见了裴铮。

这夜深人静,我又离贺兰瑾的营帐不远,他一看就明白过来,当场气恼:“你关心他做什么?”

我解释:“我不是关心他,我是想套话。”

贺兰瑾多少对我存着内疚,就如我方才旁敲侧击,他虽知我目的,但也会因此透露几句。想来今后若是裴铮同他起了争执,由我出面,他会比以往更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