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公主她拳头硬了(179)+番外

作者: 亚洲人的鱼 阅读记录

“怎么没和他一起走?”

“嘶嘶……”

蛇应是说了话的。

可这话约莫只有它主人才听得懂。

两个月后,我带着它离开殷府,离开大兴城,先去了一个村落。

一路上,茶馆酒肆中的议论有许多。

毕竟太子突然消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没人寻得到其半点行踪。

于是天麓宫陷入无主,朝中各势力摩拳擦掌,皆盯着那把椅子蠢蠢欲动。

形势堪称群魔乱舞,和燕国那头的“炸锅”俨然一致。

就此,因内讧激烈,九州内陆反一片祥和,两境相交的兵荒马乱鲜少。

人们在谈及战事时,已不再念叨某王和某王,而是说着一个词——

女真。

“还是徐州出了乱子啊,又是瘟疫又是动兵……这‘九州心脏’衰竭,九州怎会不乏力?”

“区区草原蛮夷!如今竟屡屡口出狂言!莫不是真以为我九州无人?!”

作者有话说:

夫妻感情要经历风雨才能历久弥新,一个一个坎都要迈过去的

姬少辛有错,祁红有错,人正是因为不完美才为人

刀完就好起来了真的

第91章

忿忿之声接连传来,议论着“居庸城”“赤川卡口”云云。

九州与女真的交战显然愈演愈烈。

这也是为何天麓宫宫变那日、城墙昭告之际……皆唯独不见赵王势力的原因。

——女真位于北方草原。

——赵王的领地正是北境。

事实上,两年前赵王便已率军与那新大汗数次对垒。

起初负责接应我的是诸葛居士,就是因为赵王被女真缠住了脚步。

彼时,几个月后赵王顺利回宫。

如今,整个赵王势力竟都无暇顾及文王这头。

北疆战况无疑焦灼。

或许……有些不妙。

心下微沉。

此时隔壁桌的旅人起身喊着“结账”,我便也让伙计拾掇桌上的空茶壶,放下铜板。

此地已是村口。

驻足之处乃这偏僻乡村中唯一的宅院,朱红大门上方一个“祁”字。

是赐给我的姓氏。

我早就该来这里,因为我失约了。

然从始至终都置身汹涌浪潮,我甚至无法回头去看这久远的往昔。

直至那日暴雨,一片荒芜。

茕茕孑立,恍恍惚惚,竟忽然看不见前路。

于是迈向过去。

“不知祁乡长在不在宅中?”

我冲门口家仆一礼,道出自己是祁乡长的旧识,曾与其有过允诺。

假使是十年前的我,家仆可能会把“这脏眼叫花子”轰走。

可现今那眼睛一见着我便瞪得老圆,明明白白写着“这是个人物”。

历练会沉淀人的气度。从流民到将领,从将领到公主,显然大有不同。

那家仆便扭头禀报,不一会儿就回来敞开大门,恭恭敬敬地道了声“请”。

我就这样再度见到了祁乡长。

他模样苍老不少,见着我时神色疑惑,似在思量自己何时与我有过接触。

我唯一能举证的就是那小山包上的坟墓。

祁乡长闻言先是面露震惊,随后很快目光呆滞,因为他察觉到一件事——

我孤身一人。

而这与我和他当初的允诺不同。

“远……远儿他真的……”

两鬓全白的官老爷嘴唇颤蠕,攥着椅子扶手的手不住地抖。

他必定派人打听过。

然区区一支“杂毛军”,除心系儿子的父亲之外谁又会在乎?石沉大海而已。

可人终究会揪着那么些渺茫的希望不放。

又终有一天,这渺茫的希望也被现实击垮。

就如眼下,我对上那双用力睁着,已在泛红的眼睛,点了点头。

祁乡长当场昏厥。

边上杵着的四五家仆并不明白怎么回事,见此情形立即嚷了几声“大胆”,棍棒齐刷刷抬高。

地缝墙角霎时蹿出黑压压虫潮,竟凌空扭曲成一只咆哮的巨型蜘蛛。

这情形正常人谁见了都得跑,棍棒落地的哐当声中夹杂着一记哭爹喊娘的“妖怪啊”。

我这会儿望着这张牙舞爪的“蜘蛛”,内心已然毫无波动。

因为自孤身一人出行以来,我被不善的目光盯上过多少次,它便出现过多少遭。

不知为何,它第一次现身时我就知道——不是他。

而攀在臂上的小蛇反应平平,只“嘶嘶”吐了吐信子,愈发印证我的笃定。

视线中,家仆或晕倒或散逃,“蜘蛛”则退散成虫潮,再度没入地缝墙角。

瘫在椅子上的祁乡长此时撑起了眼皮,断续的话语像是风中残烛。

“能否……同我说说……”

自责和愧疚再度压在胸口,可我必须如实道出。

遗物是没有的。

那时祁思远的尸体刚被呈在我面前,燕军就突袭而至,之后尸山堆叠,哪里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