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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82)

事儿都过了,还管那么多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跟段非凡说,也许是这个全然不同的生活场景,他没怎么接触过的一帮人,他考虑与否都得面对的各种事。

说不清这种感受,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里到底什么样,想说什么就说了,想干什么就干了,但就像他会需要有大炮这样的发小一样。

段非凡是在这份新生活唯一能让他不那么茫然的人。

……虽然这俩人没有可比性。

“我去赵叔那儿拿个椅子,”段非凡说,“衣服你在衣柜里拿吧,中间那个门。”

“嗯。”江阔点点头。

“厚的租金十块,薄的五块,一晚。”段非凡往值班室走。

“记账吧。”江阔说。

“哟,”段非凡回过头,“厉害了,三千五使人成长。”

107的衣柜让江阔非常不平衡。

明明只住了一个人,放了两套床和桌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三个衣柜。

还可以给人介绍“中间那个门”。

他在119的衣柜只能说“在上面那一层”,这就是大家与英雄的差距。

江阔打开了中间那个衣柜的门,上面两层隔板是整齐叠好的衣服和裤子,下面挂架上是几件外套。

江阔随便拿了一件出来,把衣架放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了裤子那个隔层里,最下面压着一张卡。

这人一张卡还要藏起来,但藏又藏得这么随意,随手一塞的感觉。

顺手想把卡往里再推一推的时候,他发现这不是一张银行卡。

比银行卡看上去要简陋得多,蓝底儿上面印着字。

江阔愣住了,扫了一眼没有细看,也没再动这张卡,迅速关上了衣柜门。

什么什么监狱。

会见卡。

第22章

段非凡家里有人在坐牢,这是江阔的第一判断。

这个会见证,就是去探监用的,应该是比较亲近的人,如果是一般的关系,会见证估计不会留着,还放在宿舍里。

是他爸吧。

江阔想起来上回说到爸爸的时候,段非凡说的是“他管不着”。

这话当时听着没觉得有什么别的意思。

现在想想,就的确是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字面本来的意思,就是他管不着,因为在坐牢……

江阔穿上外套,坐到了桌子旁边。

丁哲拆了两盒新的扑克牌,正往一块儿洗。

段非凡拎了张椅子进来,往他身边哐一放,坐了下来,看了看他:“挺会挑,拿了我最新的衣服。”

江阔看了他一眼:“要不我再去换一件?”

“行啊。”段非凡说。

江阔站了起来。

“哎哎哎,”段非凡拉住了他,往下把他拽回了椅子上,“逗你的。”

“打什么?”江阔看着桌上的牌。

丁哲一直在洗牌,动作倒是挺流畅,但来回戳了半天了,还是一沓沓的没洗散,看得他强迫症都快犯了。

“六个人一块儿的话就争上游吧,”董昆说,“我这月剩的钱都在等你。”

“行,”江阔敲了敲桌子,冲丁哲招了招手,“给我,我来洗。”

“快给他,”刘胖笑了起来,“有人受不了了。”

“你来你来,”丁哲把牌放到了他面前,“我学习一下。”

江阔拿过牌,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把牌码整齐了,分成两叠,然后开始洗牌。

“完了,”董昆指着江阔,“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怎么觉得这人真的是个高手。”

段非凡看着江阔的手,两副牌在他手里各种翻腾穿插,其实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洗牌方法,但动作的确漂亮。

是不是打牌的高手不知道,这洗牌上绝对也有类似划火柴的装逼花招。

“好了。”江阔把牌在手里转了一圈,放到了桌上。

“我开个计分。”孙季在手机上戳了几下,把计分的APP打开了,“段英俊,刘修长……江阔你叫什么?”“……我叫江阔。”江阔说。

“来个外号,”孙季说,“你看我们,英俊修长潇洒威武的壮汉。”

江阔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名字,转圈看了他们一遍:“那我只能叫江有钱了。”

段非凡笑了起来:“行。”

“好,”孙季点点头,“江有钱,英俊修长潇洒威武的壮汉很有钱。”

“翻吧。”段非凡说。

江阔伸手翻了一张,大王。

“操。”刘胖说。

江阔把牌码好,大家开始拿牌。

段非凡发现江阔起码应该是经常打牌,拿牌的样子很老手,到手的牌只扫一眼,然后往一摞牌里一插。

牌也不打开,拿完之后才一搓,牌像扇面一样整齐地展开了,顺序都没再调整。

丁哲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牌又收拢了,然后一搓,牌直接崩出来了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