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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碗良缘(143)+番外

作者: 裴千羽 阅读记录

路金麒略一颔首。

“嘶!好家伙,原来你们大雍皇帝陛下唱的是这一出?只是,我也与你们皇帝陛下有过几次会晤,他不像是这么一个……”那契罗亲王反复搜罗一个合适的词语,半晌抚掌道:“这么一个敢兵行险着的人呐!”

路金麒哪敢妄议皇帝,只当没听见这句话似的,继续道:“我与王爷打个赌,我就赌莫尔道大关一役后,塌它王必签署开市协议,塌它的草原马必入市!”

“好,我就同你打这个堵!输了你留下给我弥腊贩两年绢丝;赢了,我推举你做榷场的总裁官![注①]”

……

“天呐,喆喆,想不到这才不过半年光景,你竟然经历了这许多事!”

听完路金喆长篇故事的君辞小郡主无不震惊地说道。

金喆有些羞赫,这番娓娓道来,与她也算剖白心迹。

浣州的事,京师的事,与裴宛的事,她连果儿都没讲这么细,大约君辞是弥腊人,生长在大雍千里之外,本身就是无甚关系之人的缘故罢……

“你跟他,就真的再也没见过了?”

金喆自然晓得君辞问的“他”指的是谁,当下摇摇头,没有见过。

君辞仿佛有一肚子话憋在心里似的,痒得她抓耳挠腮,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你有什么话就说罢,过去也蛮久了,我没关系的。”

“嗳,倒也不是我着急问,主要是,这就好像你听了个美丽的故事,前半篇月下邂逅因缘际会,后半篇直接一刀两断,这叫什么行事?”

路金喆搡了君辞一把:“还真拿我当故事里的人物儿取笑?”

君辞嬉笑,告了个饶,又问:“为什么就不见面了呢?就是因为你们身份有别?”

是也不是。

路金喆轻叹一声:“时也运也,若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我可能也会心里有些畅想,毕竟是……”

“我懂,毕竟那个少女不怀春呢!”

“呸!”路金喆红了脸,臊了一阵,终究放开手脚,解开心怀,点点头:“是呢,谁不怀春?可是,君辞,我该怎么说你才明白?有一日我因父兄一事求到公主府,那里重楼广厦,戍卫森森,而我?我连身份牌都是假冒的。”

“当时公主殿下对我说,她会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帮我一回,只是殿下忙,叫我不要打扰他。那会儿我就懂了,不管我做了什么,立下多大功劳,我永远都只是个商户庶女,与一国储君隔着千里万里。”

“在乡下小城还会做梦,可是到了京师,脚踩在皇城青砖上,什么梦都会碎的。”

路金喆说完,笑了一下,似乎很是不在意的样子,君辞却忽的伸开双臂,搂住她,摸摸她的脸:“不要哭。”

“我没有哭。”

君辞心里不大懂,她的葡萄架子底下尚未等到谁,只是也忽然生出些怅然来,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嚒?也会经历这些事嚒?

又是希冀,又是恐惧。

“喆喆,你生在水乡,住过京师,可你没有真正的在北境,在弥腊生活过。”忽然,小郡主一脸郑重地说着。

路金喆不解,疑惑地看着她。

“你去过古雅,在古雅跑过马,可我想那也只有几天光景罢了。弥腊再往西,是无尽的戈壁,如果你牵着骆驼走过,你就会发现天高云阔,山青水美,什么身份地位,什么礼教规矩,不过都是陈芝麻烂谷子,无甚紧要!”

君辞目光灼灼地看着金喆,金喆长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也说走过这一遭才算见识过天地之大,可我也要说,你还要生活在这里,才真的知道什么叫天地。你我同世间万物一样,本就是天生天养——父母兄姊不过是人间的亲缘,你喝的水,食的粟,哪样不是长于天地?”

“我们弥腊也有一句老话,兔子靠腿狼靠牙,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何必执着于身份之别?你也是读过书的,难道不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注②]”

金喆反复沉吟着君辞的话,十四年来,头一遭有人跟她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虽有些道理不敢苟同,但此刻,她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都是人生父母养,何必执著于身份?人生不过百年,为什么不能由着自己的心一回?

“谢谢你,君辞。”

“我也是胡诌瞎说的,你听听便罢——对了,你还没细讲我哥呢!浣州那回,他伤得怎么样?”

“想来该是没什么事,我在京师的时候还见过他,牵着两匹马,好好地站在那里……”

……

大约过了一旬,时间很快到了四月底,饱受多方关注的莫尔道大关忽然传来捷报——日前,塌它派出五千精兵偷袭押粮辎车,周子衿率三千余兵甲奋起抵抗,不仅大溃敌军,还缴获千余匹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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