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日出半边雨(22)

路晴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正在忙碌的姐姐一分神吓了一跳，笑骂了路晴一句，又开始上手准备晚饭。路晴挽了挽自己的袖口也准备打个下手。

姐姐忙拦了一下：“你待着吧，我一个人就行。出去聊天吧吃点瓜子去。”

路晴无奈摇头：“我跟谁聊，翟昂嘛？大过年的我可不想跟他打起来。”

姐姐也知道两个人不对付也就没再说什么，路妈妈自己也知道路晴对于自己之前那位，因为工作事故走了的丈夫态度还算是个好的，只是后来家里催着催着给相亲，自己一时心软就挑了个当时还算是合眼缘的翟泓，可路晴是怎么都不待见。

听见姐姐叹了口气，路晴一边摘菜一边平静的询问：“这一年过得好么？你们？”路晴问的你们当然只包括路轻雨和姐姐。

路妈妈把垂下来的头发重新别回耳后：“慢慢会好的。”

“慢慢是多久？轻雨比我我上次见她的时候瘦了，很多。你也比我上次见你，憔悴了。”路晴看着姐姐，眼睛有点酸酸的，“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但是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姐姐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就流了下来，姐姐急忙抹了一把脸，压低带有哭腔的声音：“大过年的我也不想哭，但是当时我一个人带着轻雨过日子，当时背后议论我的人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你应该都知道，孤儿寡母，寡妇门前是非多，嘴毒的连克夫都说得出来，相比内个时候我现在已经很好了。”

路晴也有点鼻头微酸，但还是尝试着劝和：“但是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姐，我也已经工作了，我最近还升职了，住在离轻雨她们学校附近的小公寓里，我现在也可以照顾你们。”

“那算什么事，你以后还得工作结婚，我们母女两个过去算什么。”路妈妈摇了摇头。

“那我不结了不就行了嘛。”路晴极近压低自己的声音直至变得嘶哑，“姐，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你也看看轻雨啊，一家人就她像是个局外人，外面一家和乐，对轻雨更是明晃晃的看不上，你让她心里怎么想。”

路妈妈一边切菜一边犹豫不决，“嘶”一不小心自己竟然切到了手指，路晴赶紧接过刀，路妈妈打开水冲了冲从手指流出的鲜血，最终还是苦涩的说:“我可以放弃翟宏，但是我不能放弃翟昂。”

路晴闭了闭眼:“那轻雨呢，她又为什么被放弃呢？”

“小晴，”路妈妈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请你帮个忙，让轻雨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吧。等家里气氛好点了再说。”

路晴听着姐姐的话久久没有开口，愣神了很久才在自己转身离开的时候回了一句:“好，我今天、先回去了。”

……

“不用不用，我们一会儿也回去了，就是猜到你肯定不会出来，我也不能去你家给你放烟花，但是这样也算我们一起过年看过烟火啦。”

路阳拿着手机对着一边走一边和路轻雨说话黑夜之中还有璀璨的烟花前后升空，弟弟在旁边跟着姐姐往家走。

但是路阳肯定不知道，五彩的烟火此时在路轻雨的眼里远不及路阳的笑容来的耀眼，让路轻雨的心被填充的满满的。

路轻雨笑容慢慢变大，柔声说:“其实我也想出去看看，家里跟……跟无聊。”

路阳听着路轻雨说话一顿还想反问家里怎么了，但是看着路轻雨的笑容又不忍心打破，两眼一眯笑成一道缝:“好啊。那我们百货大厦前面见吧，我们现在跑过去大概十分钟。”

“别别别！”路轻雨一听慌了神，“大晚上的跑什么，就慢慢走就行，我也不会很快。”

两个人约好了就挂了电话。路轻雨从房间里出来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又重新变回了平日里的淡漠的样子。自己走进厨房加了一声妈：“我小姨走了？”

路妈妈边忙边说：“嗯，走一回儿了。”

“妈，我也想出去一会儿和同学，跟您说一声。”路轻雨回到厨房门口。

“潘月吗？你有打算一起跨年啊？”路妈妈闲聊似的询问。

路轻雨想了想也就顺着妈妈的话接了下来：“嗯。”妈妈后来也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没有再说话了。

只是自己出门的时候被翟昂的奶奶问了一句，临走之前听到翟奶奶抱怨了一句大过年的还要出去跑，路轻雨叹了口气，就不能等自己完全出门了再说嘛，还是就是故意让自己听得到，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路轻雨独自走在街上看着街灯烟火，此时的人已经不算很多了，但是路轻雨并不觉得冷清而是快步向前朝着百货大厦走，心里带着那么一点期待。

……